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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重物拖拽声。李一手从坍塌的天花板跃下,染血的绷带在腰间松散,掌心的银针还钉着半张财务报表。他身后拖着的铁皮箱擦过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2013年第四季度,他将文件拍在焦黑的实验台上,雅诗集团向消防局行贿的记录。泛黄的纸张间夹着烧焦的胸牌残片,李崇山三个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林晚舟的指尖抚过铁皮箱的弹孔,密码锁的液晶屏突然亮起人脸识别界面。当她抬头看向布满蛛网的监控探头,红外线光点突然扫过瞳孔——箱盖弹开的瞬间,成捆的实验数据倾泻而出。
这才是完整的温络方。李一手掀开箱底的防水布,琉璃瓶中的药液泛着翡翠般的光泽。他转动瓶身露出蚀刻的小字：林氏制药与李氏医馆联合研制。
暴雨在穹顶炸响,林晚舟忽然发现箱内夹层藏着的诊疗记录。1998年3月12日,母亲的字迹力透纸背：渐冻症三期患者李周氏,今日接受神经修复剂注射...
泛黄的照片从纸页间滑落——两位母亲穿着白大褂相视而笑,背后的培养舱里漂浮着银杏叶状的生物组织。
她们用二十年培育的神经修复菌株,在火灾那晚被雅诗的人销毁。李一手指尖拂过烧焦的培养皿,你父亲抢出来的菌种,这些年一直养在云裳的恒温花房。
林晚舟突然想起美容院顶层的玻璃温室,那些她从未在意的蕨类植物,叶片背面始终附着层诡异的蓝斑。每周三李一手都会亲自修剪枝叶,剪下的残枝总被他装进贴着生物危害标志的密封袋。
警报声骤然撕裂空气,红外线光点如毒蛇游上墙壁。李一手将琉璃瓶塞进她风衣内袋,滚烫的呼吸擦过耳垂：从通风管道走,密码是你第一次给我发薪水的日期。
当催泪瓦斯灌入实验室时,林晚舟在管道拐角摸到刻痕。手机闪光灯照亮斑驳的金属壁——2019.11.07的数字下,画着枚歪扭的银杏叶。那是李一手入职次日,她在工资单上签下特批奖金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