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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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这个两年来对我嘘寒问暖、温柔体贴,甚至在我因为不孕而崩溃痛哭时,抱着我安慰说妈懂你,妈也年轻过的婆婆。心中最后一点温情,随着她藏药的动作,彻底破碎,碾得粉碎。

两年了。整整两年。我辞掉了倾注了所有心血的甜点工作室,放弃了刚刚起步的梦想,戒掉了所有可能影响怀孕的爱好,像个苦行僧一样遵照医嘱调理身体,按时吃叶酸,打促排针,喝着她亲手端来的、号称能暖宫助孕的各种古怪补药。我甚至为了配合她的偏方,强忍着恶心吃过一些我现在想起来都反胃的东西。

我像个虔诚的信徒,执行着她和丈夫林浩为我规划的求子之路上的每一个步骤,满心期待着一个小生命的降临。换来的,却是各大医院诊断书上冰冷的原因不明性不孕,以及丈夫林浩日益增长的不耐烦和冷漠。

直到半小时前,我因为临时回家取文件,无意中撞见她鬼鬼祟祟地进了我的房间。我心中起疑,悄悄跟过去,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那些被她换掉的、藏在床垫下的空药盒,和我手里刚从医院开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拆封的促排卵药,瞬间串联起一个让我遍体生寒的真相。

妈,您这维生素……是给我吃的我平静地开口,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荒谬。手指,死死地抠进了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刘秀娥眼神闪烁,强笑道：是啊,晚晚,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好,给你补补维生素。叶酸那种东西,吃多了也不好……

是吗我打断她,一步步逼近,目光死死锁住她藏在身后的手,那您藏起来的那瓶,又是什么是我刚买回来的促排药吗您这两年,喂给我喝的那些‘补药’里,又加了什么！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两年的委屈、痛苦和此刻火山爆发般的愤怒。刘秀娥被我的气势震慑住,连连后退,脸色煞白：晚晚,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害你！我是你妈啊！

我妈不会偷偷换掉我的救命药！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一次次打针、吃药、忍受副作用的折磨,看着我一次次希望燃起又破灭,还假惺惺地安慰我！我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藏在身后的那板药夺了过来。白色的药片,没有任何标识,和我之前偷偷留下的、她喂给我的补药残渣碾碎后的粉末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门开了。我的丈夫林浩回来了。他看到我和他妈撕扯在一起,立刻皱紧了眉头,不分青红皂白地喝道：苏晚！你又在发什么疯！赶紧给你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