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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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光里响起一串爆竹似的炸响,黄烟惨叫着消散。卦盘当啷落地,盘面东北角的裂纹正对着长白山主峰。我捡起来细看,裂纹里渗出的血珠居然凝成两个满文——正是铜钱上宝泉的笔迹。
白狐姑娘软绵绵往雪地里倒,耳后银毛沾了血变成淡粉色。我想扶她却被推开:黄三太奶吃了大亏,百日后的庚申夜定会去天池找补...你家的困龙钉...话没说完就化作白烟,只剩根银毛落在我掌心。
晨光刺破云层时,值班室门口的雪地上留着串梅花印。我摸着发烫的胎记,想起昨晚雷火中浮现的关帝庙画面。或许该去镇上的民俗档案馆走一趟,爷爷临终前念叨的光绪二十三年断龙案,八成和这些精怪扯不清关系。
档案室的霉味儿呛得人脑仁疼,我踮脚抽出那本《东陲纪略》,书脊里突然掉出张泛黄的舆图。正要细看,背后传来铁皮暖气管的敲击声——是看门的老曲头,他瘸着腿的影子在门框上拉得老长。
后生,这书沾着因果呢。老曲头烟袋锅子磕在门框上,火星子溅到舆图边角,烧出个狐狸脸的形状,光绪二十三年冬月,钦天监在帽儿山斩了七十六只讨封的黄皮子,血把雪地染得像铺了红绸子。
我心头突突直跳,那舆图上山势走向分明和卦盘裂纹吻合。刚要开口,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运木车司机老周头撞开门,皮帽子结满冰霜:铁柱!天池出事了!
吉普车在冻得梆硬的山路上蹦跳,老周头后颈若隐若现的海东青刺青随着肌肉起伏。后视镜里,他眼神突然变得像鹰隼:你爷爷是不是叫李延宗当年他带着铜钱剑进山...
话没说完,车顶突然传来重物砸落的闷响。积雪簌簌从窗缝往里灌,我抬头正对上车顶凹陷处的两点绿光。老周头猛打方向盘,车子在冰面上陀螺似的打转,后视镜里映出个穿黄马褂的老太太,脚不沾地飘在车尾三丈外。
闭眼!老周头扯开衣襟,露出满背的靛蓝刺青。那海东青竟在月光下振翅欲飞,尖啸声刺得耳膜生疼。车顶传来指甲抓挠铁皮的动静,混着老太太的尖笑:爱新觉罗家的猎鹰卫,还没死绝啊
我怀里铜钱剑突然发烫,掌心龙纹竟透过手套在座椅上烙出焦痕。后窗玻璃哗啦爆开,黄雾裹着冰碴往里涌。老周头一脚油门撞开路边的雪堆,吉普车腾空飞过断崖的瞬间,我瞥见天池冰面上浮着个巨大的青铜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