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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淑芬张了张嘴,突然发现除了大概是个中老年男性之外,她竟说不出更多信息。三年来,他们唯一的交集是电梯里偶尔碰见时的点头,以及深夜里透过墙体传来的、带着鼻腔共鸣的鼾声。
不太清楚。她最终回答,看着工作人员在登记表上写下602家中无人。
当晚的老年大学联欢会拖到十点半才结束。林淑芬婉拒了拼车邀请,执意自己走回家。初春的夜风还带着寒意,吹散了演出残留的兴奋感。当她掏出钥匙时,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像块湿布蒙在脸上。
钥匙插进锁孔的咔哒声格外刺耳。开灯瞬间,四十平米的空间向她压来——餐桌上的防尘罩、永远停在7:15的挂钟、盖着白布的沙发。这个她独自生活了三年的盒子,此刻陌生得像宾馆房间。
她机械地卸妆、洗漱。化妆棉擦过眼角时,突然听到一声闷响,接着是规律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呼噜声。那声音透过卫生间瓷砖传来,经过水管的放大,竟有几分像丈夫生前睡熟时的动静。
林淑芬的手停在半空。这是她第一次认真聆听这堵声墙另一侧的生命迹象。鼾声忽高忽低,偶尔夹杂几句模糊的梦呓。个陌生又熟悉的呼吸节律,像海潮拍打着她孤独的岸。
第二天清晨,她在电梯里遇见了那个可能是声源的男人。
灰白头发,深蓝色工装外套,手里拎着豆浆和油条。对方微微颔首,她报以同等弧度的点头。电梯下行过程中,两人默契地盯着楼层数字,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东西。
麻烦,您让一让别撒到您身上,这口袋我看着不结实。男人在到达一楼时,微笑着解释着,还特意将豆浆油条远离林淑芬。她报以微笑回应着他,心里嘀咕着:他的声音比鼾声清亮许多,带着北方口音。
林淑芬侧身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膏味,像是虎牌清凉油。这个细节莫名让她安心,就像确认了夜间火车上邻铺乘客的存在——不必交谈,但知道有人同在这段旅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