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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海最偏僻的渔村,青铜匣随着春潮冲上礁石。老渔夫撬开锈蚀的锁扣,焦尾琴身缠绕的龙鳞银丝纹路在月光下苏醒。当第一缕海风拂过琴弦,《月见谣》的调子惊起栖息的夜鹭——这正是楚云曦在寒潭哼唱的小调,此刻却夹杂着龙吟般的低鸣。琴轸处暗藏的血色海棠印记,与白芷拾到的花瓣如出一辙。
昆仑山巅永不融化的积雪中,守山灵兽窥见两道足迹蜿蜒至云海。月圆之夜,雪松枝头凝结的琥珀色冰晶里,封存着女子银发与男子断剑的残片。每当山风穿林而过,冰晶相撞便发出环佩叮咚的清响,惊起潭底沉睡的锦鲤——它们的鳞片泛着九霄环佩的七彩流光,跃出水面时洒落的水珠能在空中凝成微缩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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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子夜
素心跪坐在昆仑禁地的往生镜前,青鸾封印在月光下流转。当她将血色海棠投入镜中,水面突然浮现林寒抱着石化楚云曦坠入幽冥渊的画面。那些曾被噬魂咒模糊的记忆汹涌而至——当年寒潭遇袭时,真正偷袭者袖口的蟠龙纹,与陆明轩继任执剑长老时的礼服暗纹分毫不差。
该醒了。镜中传来龙吟般的叹息。素心腕间的青鸾图腾突然振翅飞出,衔着往生镜没入寒潭深处。潭底沉寂三百年的石碑轰然升起,背面竟刻着完整的《太虚问心诀》,落款处龙飞凤舞的林楚二字间,夹着一朵用剑气雕琢的血色海棠。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昆仑七十二峰同时响起剑鸣。白芷在晨练时惊觉,昨日拾到的残碑碎片正与焦尾琴产生共鸣。新入门的弟子们看见,血色海棠铺就的山路上,两道虚影执手踏花而行,所过之处枯萎的月见草皆重绽花蕾。
而在凡人界的说书摊前,盲眼老者正轻抚焦尾琴讲述新的传奇。琴弦震颤间,孩童们指天惊呼——那云隙中若隐若现的,分明是环佩相交的双月,与血色海棠缠绕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