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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他的声音带着冷意,像块浸在冰水里的玉,我亲眼看见镯子在沈知意抽屉里,你再闹事,我就叫管家送你去警局。
继母的骂声戛然而止,我听见她高跟鞋碾过樱花的声音,尖锐得像是指甲刮过玻璃。顾承砚蹲下来时,膝盖上的樱花刺绣蹭到了供桌下的灰尘,那是陆家老宅的女眷们闲着时绣的,他却偏要穿这件去学校,说樱花是苏念最喜欢的花。
疼吗他伸手替我擦掉鼻血,指尖带着温凉的薄荷香,应该是刚擦过药膏。我摇头,看见他校服袖口沾着蓝色颜料——是美术课上用的丙烯,他画的是我在樱花树下读书的样子,上周还偷偷拿给我看,说等我成为画家,就画一本樱花绘本给你。
她们为什么总欺负你他皱眉,替我整理被扯乱的衣领。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那是陆家专用的洗衣皂,和继母给我用的廉价洗衣粉不同,永远带着阳光晒过的干净气息。
因为我爸没钱了。我低头盯着他皮鞋上的樱花刺绣,自从顾家断了对苏家的投资,继母就说我是拖油瓶。
顾承砚突然攥住我手腕,力度大得像是要把我嵌进骨子里:以后我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他从口袋里摸出枚青玉佩,塞进我掌心,算命的说,青梅竹马佩能挡灾。等我们十八岁,就去后山樱花林埋许愿瓶,好不好
玉佩上刻着永结同心四个字,是他偷偷拿了祖母的私房钱去城隍庙求的。我攥紧玉佩,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突然想起昨天在餐桌上,他父亲说苏家现在是落水狗,承砚以后少和苏念来往。那时他正在给我夹虾仁,筷子顿了顿,却还是放进我碗里,说爸,念念是我朋友。
那天傍晚,他带我爬上老宅后山。樱花正开得盛,落在他发间,像撒了把碎钻。他蹲在地上挖了个坑,将许愿瓶埋进去,瓶身上画着两个牵着手的小人,一个穿着白裙,一个穿着校服,脚下是满地樱花。
二十年后再挖出来,他拍掉手上的土,眼睛亮得像是盛了星光,到时候我要当大画家,你要当翻译家,我们去看遍全世界的樱花。
我点头,突然想起继母说过的话:苏念,你以为陆家会真的收留你不过是看在你爸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等顾氏吞并了苏氏,你连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