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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扮成哭丧的混进送葬队,趁乱摸了陪葬品。我笑得肚子疼,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文砚忽然凑近,舔掉我睫上泪珠子:咸的。他唇上的金粉沾在我嘴角,远处传来守夜人的梆子声,惊起满树昏鸦。
我们躲在城隍庙耳房煎药,供桌上的蜡烛烧到根,爆出朵灯花。文砚倚着判官泥像喝药,喉结滚动时,烛光在他脖颈上淌成一道金河。我伸手去接他嘴角药汁,却被他叼住指尖。
阎王殿的布幔突然无风自动。文砚把我按在香案上,背后硌着生死簿,他手指比药还烫。供果滚落一地,我望着头顶善恶有报的匾额,檀香味混着血腥气往鼻子里钻。窗缝漏进的月光照在他背上,那串算盘珠子似的骨节,此刻活像串佛珠。
五更天我们溜出庙门,文砚把剩下的金粉抹在我锁骨上:留着,下葬时用。我踹他一脚,却被他捉住脚踝。晨雾里传来卖杏仁茶的吆喝,他忽然正色道:杏儿,要是我能活到冬天...
话被挑粪工的咳嗽声打断。我们看着彼此金灿灿的狼狈相,笑得直不起腰。路过早市时,卖活禽的笼子翻了,芦花鸡扑棱着飞上文砚头顶。他顶着鸡毛追了我半条街,最后栽进炸油条的锅里,烫出一手燎泡。
晌午我给他挑水泡,他攥着把裁纸刀雕萝卜花。刻坏的第叁个萝卜滚到我脚边,我捡起来咬得咔哧响:还不如刻个碑。他手一抖,刀尖在案板上划出长长一道,像极了黄泉路。
6
黄泉笺
霜降那日,文砚咳出半片肺叶子。我攥着血糊拉碴的帕子要去请大夫,被他用裁纸刀抵着喉咙逼回来。刀尖凉飕飕的,倒让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裹碎瓷的红绸。
省点钱...他窝在裱画案头刻木章,碎屑落进药碗里,给我刻个碑,要汉白玉的。说着突然手抖,刀刃在拇指豁了个口子。我凑上去吮血,咸腥味激得后槽牙发酸,他却低笑着往我耳朵里吹气:属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