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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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你姐姐难产...他喉结动了动,枪口微微下垂。我突然想起停尸房那些整齐的刀口,蟹脚针法缝出的疤痕像蜘蛛趴在女尸小腹。
暗门轰然关闭的巨响震落墙灰。松本的和服下摆扫过满地胎盘,手里捧着的玻璃罐装着新鲜子宫组织。沈小姐来得正好,他指尖敲了敲罐壁,G-12号容器该填满了。
我后腰的勃朗宁突然变得滚烫。三天前在百乐门后台,红玉也是这样被堵在化妆间。她的翡翠耳坠在我手心里发烫,和我左耳那枚共振般嗡嗡作响。
你们沈家的女人真是最好的培养皿。松本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癫狂的血丝,从你外祖母开始,十二个子宫孕育出最纯净的大和基因...他突然掀开和服,胸口青鸾纹身正在溃烂流脓。
顾明舟的子弹擦过我耳畔时,我扑向那个空罐子。玻璃碎片划开掌心,血滴进福尔马林溶液竟泛起孔雀蓝的涟漪。松本的武士刀劈开铁床,产钳砸在密码锁上溅起火星。
看看这个！我把染血的病历本摔在顾明舟脚边。1941年3月15日的接生记录里,产妇签名栏是姐姐的名字,而新生儿足印旁印着日本军部的菊纹章。
暗室突然剧烈摇晃。货轮汽笛声穿透地面,碎玻璃在声波中跳起死亡之舞。松本狂笑着扯开暗室后门,黄浦江的夜风卷着货轮探照灯刺进来。甲板上穿白大褂的人影正在组装保温箱,箱体上的青鸾图腾和我胎记一模一样。
顾明舟的手突然覆上我后颈,枪茧摩挲着那块藏在发丝里的疤痕。跳！他揽着我跃入江水的瞬间,子弹擦过我们头顶。咸腥的江水灌进鼻腔时,我恍惚看见十五年前的自己从沈公馆大火中坠落,姐姐的旗袍下摆开出一朵血色的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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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像无数把冰锥扎进骨头缝里。我呛进第三口水时,顾明舟的手臂突然勒住我腰腹。他警服上的血渍在江水中晕开,像团化不开的胭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