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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草帽的货郎掀开红绸布,半枚银镯在晨光下泛着血锈,拿你兜里那半截来换,能保今夜不被拖进棺材底。
林晏按住鼓胀的裤兜:什么银镯......
你右兜里,刻着戊戌年七月的梅花镯。货郎的竹篮里的铜钱嗡嗡震颤,黄符纸糊住的边缘漏着纸灰,七年前那个戴眼镜的,也是这么藏着半截镯子进山的。
溪边的老妇突然齐刷刷起身,滴血的殓衣在晨雾里飘成招魂幡。货郎担里的铜铃疯狂作响,震得林晏太阳穴突突直跳。
阿蘅!
竹篮打翻的声响像道惊雷。穿靛青布裙的少女撞开货郎,发间银饰缠着几缕灰白发丝:快走!他们在晒谷场绑祭牲!她夺过银镯时指尖冷得像井水,腕间红绳浸得发黑。
货郎枯爪掐住阿蘅脖颈:小娘子今夜就要去井边当梳头人,还有闲心管外乡佬他腐烂的牙龈渗出黑血,你姐的梳子还在井里泡着呢,要不要捞出来给你陪葬
林晏抄起枣木槌砸过去,木槌却像砸进冻肉般震得虎口发麻。货郎顿时松手,阿蘅拽着他钻进荆棘丛,断齿木梳从她袖口滑落:申时前把这泡进东角井,等梳齿立起来就往北跑!
晒谷场的腥气混着黑山羊惨叫扑面而来。独眼老汉正用浸血麻绳捆羊蹄,羊角上缠着的靛蓝布条沾满香灰。山羊突然转头,琥珀色瞳孔里映出祠堂供桌——贴满黄符的稻草人正朝他咧嘴笑,心口插着的七根银针簌簌抖动。
后生仔的八字倒是合得上。村长烟杆敲开陶罐封泥,暗红液体漫过林晏鞋面,戊戌年七月生的贵人,山神等了整七年才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