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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座的老妇伸手按住他的腕子,枯瘦的手指冷的像井水,寒彻刺骨:外乡人吃鱼头,吉利。
别光吃,来喝酒。请他来的三个汉子中的一个张罗道将倒满米酒的陶碗递给他。
他接过陶碗,里面的米酒泛着青灰色,林晏强忍着恶心啜了口,舌尖尝到纸钱焚烧后苦涩的味道。酒液晃动时,他看见碗底沉淀的灰烬聚成个蜷缩的人形。他佯装擦拭嘴角,把酒泼到脚下,不慎溅到裤脚。他低头一看,布料立刻洇出暗红色痕迹。
咱们村水甜吧
斜对面的独眼老汉突然开口,浑浊的眼球倒影着摇曳的烛火,他咧嘴笑道:后山冷泉泡的糯米,酿了整整七年。
林晏尾椎骨窜起一股凉意,他想起大学时听过都市传说——在黔东南深山里,某个村酿七年陈,饮者三日内必现失踪名单。
他借口上厕所,匆匆离席。走廊下悬挂的灯笼忽明忽暗,突然齐齐转向,纸罩上得人影图案齐刷刷的扭头盯着他。
茅厕在祠堂西侧,青石墙被苔藓覆盖。林晏刚要推门,突然听见里面传来纸张撕裂的响动。门缝里飘出半张没未燃尽的黃裱纸,边缘焦黑的替字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枯枝般的手掌猛然拍飞纸片,守夜人哑叔从阴影中闪出。他佝偻着腰,满脸疤痕,脖颈缠着血色的麻布,腐臭味比村长更甚。他拽着林晏退后三步,炭笔在墙上疾书子时莫应声,最后一笔突然崩断,墙皮簌簌脱落处漏出暗红色死字。
林晏来不及多想,就听见祠堂突然响起碗碟碎裂声,他慌忙转身时撞上了独眼老汉。对方布满老茧的手擦过他的后颈,冰凉的触感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后生仔,莫要乱跑,老汉独眼里浮着一层白雾,戌时过后,祠堂要落锁镇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