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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血色密码
太平间的日光灯管发出刺耳的嗡鸣,冷气侵袭着我的膝盖,让我微微发颤。我跪在冰凉的解剖台上,指尖捏着银针穿过残破的布料。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我的呼吸声和针线穿过皮肤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注视着这些无名尸体的残片,我的心情无比沉重。皮肤组织在福尔马林里泡得发白发胀,像一块块腐烂的橡皮。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那种绝望和恐惧仿佛再次笼罩了我,也是这样刺鼻的味道。眼前的一切让我不禁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真的有意义。针尖划过布料时突然卡住,我下意识用力一挑,几缕褐色纤维从缝合线里凸出来。强光下,那些纤维排列成奇怪的纹路——短横、长点、间隔……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是他教我的第一个游戏。摩斯密码,用指甲在布料上划出长短线,别人绝对发现不了。三年前,他在仓库教我拆解爆炸装置时,突然用螺丝刀在牛仔裤上划出一串点线,记住,这是我们的秘密语言。0327,周世昌,灭口。密码像毒蛇般缠上我的脖颈。0327是他忌日,周世昌是康世集团董事长,而三年前爆炸案通报里,根本没有他杀结论。尸检报告上写着意外引发煤气罐爆炸,可我记得他最后发来的短信：小心周世昌,他们在清除所有知情人。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银针当啷掉在地上。我强迫自己深呼吸,捡起针线继续缝补。余光瞥见门缝透进的光线突然暗了暗,有人来了。小陈,家属来认尸了。老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迅速将凸起的纤维按回缝合线里。转身时,白大褂的袖口蹭过解剖台,一滴血珠顺着金属边沿滚落下来。三年前那个暴雨夜,闪电撕裂天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鸣。仓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一团,我心知不妙。突然,一阵强烈的震动从脚底传来,整个仓库仿佛被一只巨手猛烈摇晃。紧接着,刺眼的白光与巨大的爆炸声同时爆发,我被气浪掀翻,重重地摔在角落。混凝土碎块如雨点般砸落,浑身剧痛无比。透过弥漫的血雾,我看见他单膝跪在满地零件中间,右臂被炸断的血管像红色的喷泉,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跑！他嘶哑着吼出最后一个字,整栋仓库被二次爆炸吞没。我蜷缩在排水管里,听着消防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黎明时分才敢爬出来。新闻里说煤气罐爆炸导致仓库坍塌,两名工人当场死亡,其中一人身份不明。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意外。残片上的摩斯密码像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撕开了官方结论的假象。周世昌的康世集团最近在开发新能源项目,而爆炸的仓库正是他们非法储存危险化学品的据点。三年前,我和他作为安检员潜入调查时,就发现了仓库通风管道里的定时装置。缝合完毕,我借口去取病理样本,把残片悄悄塞进储物柜。回到更衣室,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周世昌的秘书林小姐。她的声音带着甜腻的笑意：陈小姐,周董想请您喝杯咖啡。镜子里,我的白大褂领口沾着褐色血渍。我忽然想起,爆炸案发生那天,林小姐曾穿着同款的香奈儿套装出现在仓库附近。咖啡厅的玻璃幕墙映出城市霓虹,周世昌坐在卡座里,西装袖口露出一截金表。他递过来一个文件袋：听说你在太平间工作最近有个故人托我照顾你。袋子里装着我和他十年前在孤儿院的合影,照片边缘微微泛黄。周叔叔,故人是谁我捏着照片的手微微发抖,指甲在桌布下划出摩斯密码的短点。周世昌的瞳孔突然收缩,端着咖啡杯的手悬在半空。故人他忽然轻笑,就是那个在爆炸里化成灰的人啊。玻璃杯在桌布上重重磕碰,褐色的液体溅湿照片。我借着擦拭的动作低头,发现合影背面用指甲刻着另一串密码——这次是五个点,一个长横,三个短点。那是我们约定的紧急暗号：危险,快走。起身告辞时,周世昌忽然按住我的手腕：小陈,有些秘密该永远埋在地下。他的拇指摩挲着我腕骨上的旧疤,那里有道月牙形的伤,是三年前爆炸时玻璃碎片割出的痕迹。此刻,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冰冷的水淹没。周世昌的话如同一阵阴风,让我不寒而栗。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威胁,我明白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一股无名的怒火在我心中燃烧,我握紧了拳头,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揭开这个秘密,为那些无辜的人讨回公道。我逃回解剖室,储物柜里的残片不见了。监控显示半小时前,林小姐曾穿着白大褂进去检查设备。解剖台上只剩一滩暗红的血渍,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用银针挑开血渍,里面裹着半截烧焦的电路板。我认出那是定时引爆器的残片,而血渍边缘的纤维上,赫然刻着新的摩斯密码：1804,23:15,B3。1804是康世集团大楼的编号,B3是地下停车场。我摸出手机准备报警,屏幕却弹出林小姐的短信：密码是给你的礼物,今晚来拆吧。夜色笼罩城市时,我站在康世集团B3层。23:15分整,地下室的日光灯突然熄灭。手机屏幕照亮密码锁的键盘,我输入1804,金属门缓缓打开。强光骤然亮起,周世昌站在防爆玻璃后,身后是整面墙的监控屏幕。我的身影被二十个摄像头包围,就像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站在仓库里被探照灯锁定的样子。你很聪明。周世昌转动着金表,但聪明人往往活不长。他按下遥控器,头顶的通风口喷出白色烟雾。我踉跄着后退,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保镖。为什么要杀他我摸出藏在口袋里的银针,在掌心划出摩斯密码。烟雾中传来周世昌的笑声：因为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我才是真正的孤儿院院长,而你们这些试验品...保镖扑上来时,我扬手洒出银针。在倒地前最后一刻,我摸到了口袋里的录音笔。它正在转动,录下周世昌所有的话。
第二章；第三封邮件,血色倒计时
葬礼后的第七天,雨滴在窗玻璃上凝结成蜿蜒的血痕。我蜷缩在父亲实验室的旧沙发上,电脑屏幕突然弹出加密邮件的提示音。鼠标悬在发件时间上,指尖不自觉地颤抖——3月27日
23:59,正是父亲忌日的最后一秒。父亲总说,真正的秘密往往藏在最光明的时刻。我输入密码的手指在发抖,仿佛预感到即将撕开的伤口会比三年前更痛。视频开始播放,画面剧烈晃动,实验室的日光灯在镜头里泛着青白的光。父亲举着试管对镜头嘶吼：他们用孤儿试药！那些孩子会死的！试管标签上康世生物的LOGO在镜头前闪过,我死死盯着那个熟悉的蓝色图标,指甲掐进掌心。嘭——爆炸声震得屏幕剧烈闪烁,气浪掀翻摄像机的同时,画面右下角闪过半张人脸。那人戴着医用口罩,左耳下方有颗醒目的黑痣。我反复拖动进度条,直到残影在电脑屏幕上定格。这个特征,和当年爆炸案现场目击者描述的神秘男人完全一致。雨刮器在车窗上划出扭曲的轨迹,我攥着手机冲进警局。值班警员小陈接过手机时,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当视频播放到半张脸时,他猛地夺过手机：结案材料不能外泄！凭什么说是结案材料我死死扣住他的手腕,指甲掐进掌心。小陈警号尾数0327的银色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和太平间残片上的摩斯密码数字诡异地重合。三年前爆炸案通报里,根本没有他杀结论,但此刻,所有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个答案。林小姐,您父亲的案件早有定论。小陈甩开我的手,手机重重摔在桌上。屏幕碎裂的瞬间,视频中的黑痣人脸再次刺痛神经。我蹲下身捡起碎片,指尖被玻璃划出道道血痕,暗红的血珠顺着裂痕滚落,在结案报告的字样上洇出诡异的形状。定论我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伤疤,那道蜿蜒的灼痕是当年爆炸案留下的弹片印记。小陈盯着那道血线,喉结艰难滚动：您应该清楚,康世集团给警局的赞助...每年两千万,足够让很多人保持沉默。赞助我逼近两步,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所以你们销毁了爆炸现场的监控篡改了尸检报告甚至把明明是他杀的案件,写成意外小陈突然掐住我脖子：闭嘴！你知道的太多了！窒息感袭来时,我瞥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是刑警队长周明远的车。警棍砸向太阳穴的前一秒,我本能挥出沾满血的试管碎片。玻璃划破小陈脸颊的同时,尖叫声惊动了整栋大楼。冲出警局时,暴雨浇透全身。手机在混乱中丢失,但视频截图早已发给了线人黑客小刀。街角便利店电视突然插播紧急新闻：康世生物涉嫌非法人体实验,警方已介入调查...我仰头望着漫天雨幕,父亲嘶吼的声音在耳畔回响。那些被抹去的真相,正在一寸寸浮出水面。而此刻,我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小刀发来的新邮件：查到了,发送邮件的IP地址属于康世集团服务器,但发件人信息被层层加密。唯一能确定的是,邮件在传输过程中经过了警局内网。雨滴打在屏幕上,模糊了最后一行字。我抹掉雨水,突然意识到：小陈警号尾数0327,周明远的办公室门牌号是0327,而父亲实验室的试剂S-13编号也是0327。所有数字都在指向同一个深渊。
第三章活体证据：血色实验室
城南废弃工厂的月光透过破窗洒在手术台上,我望着药剂师显微镜下的血渍结晶,指尖不自觉颤抖。那些褐色痕迹是父亲用生命刻下的摩斯密码,此刻在紫光灯下泛着妖异的蓝光。三氧化二砷。药剂师转动试管,碎纤维在液体中悬浮如星尘,急性中毒会导致横纹肌溶解,人会在剧烈痉挛中抠出这种血书。有意思,真有意思...他摘下防毒面具,左耳下的黑痣在月光下格外刺眼。我猛地想起视频里爆炸案神秘男人也有同样的特征。药剂师突然伸手按在我肩膀上：林小姐,有些游戏不该由你来玩。他掌心温度冰凉,像毒蛇缠绕上脖颈。暴雨在实验室玻璃窗上蜿蜒成血河,我盯着手机里小刀发来的短信：康世生物三年前采购过大量三氧化二砷,记录显示用于'孤儿院临床试验'。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实验报告上晕开父亲生前的字迹：试剂S-13,孤儿院编号：0327。深夜两点,实验室警报突然响起。汽油味从通风管道涌进来时,我正用显微镊子夹起残片上的纤维。火焰从天花板喷涌而下,浓烟呛得我呼吸困难。身后传来皮鞋踩过积水的声音,氯仿浸湿的毛巾猛地捂住口鼻。林小姐,你爸没教过你——知道太多的人活不长沙哑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像锈蚀的齿轮相互摩擦。我反手将毒针刺进他颈动脉,这是父亲用镀银钨钢特制的武器,针尖淬有见血封喉的神经毒素。杀手倒地时,火焰映出他锁骨下方月牙形的灼痕。三年前爆炸案现场照片在脑海中闪过：那个被气浪掀飞的死者脸上,同样有这道疤痕。我扯开他衣领,疤痕边缘的烫伤纹路与视频里死者分毫不差。雨水突然浇灭火焰,实验室陷入诡异的寂静。我俯身翻找他的证件,却在西装内袋摸到半截试管——标签上印着康世生物
S-13特制试剂。手机在此时震动,小陈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我接通电话,背景音传来警车呼啸：林小姐,你在哪康世集团说你偷走了重要证物...话音未落,实验室顶灯突然爆炸,碎玻璃扎进掌心。我冲进雨幕,身后传来警笛与汽车引擎的轰鸣。翻看杀手证件时,月光在周明远三个字上投下阴影——刑警队长的名字,此刻却印在杀手的身份证上。
第四章血色同盟：暗潮涌动
我跪在父亲墓碑前擦拭相框,雨水顺着孝服领口钻进脖颈。昨晚灌满福尔马林的尸体此刻应该正在康世集团董事长办公室散发着刺鼻气味,就像父亲实验室里那些永远无法入土为安的标本。黑色风衣掠过松枝的刹那,我后背的汗毛瞬间竖立。来人脚步声沉稳有力,皮鞋碾过积水的声音带着某种韵律,像手术刀划过皮肤般让人不适。我握紧口袋里的毒针,针尖在掌心划出蜿蜒的血痕。林小姐。他站在我身后三米处停住,警帽檐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砸出涟漪,刑侦支队顾沉舟。警徽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我注意到他袖口有银色手铐的反光,却在抬手敬礼时故意用风衣遮掩。我站起身,孝服下摆扫过墓碑上的青苔：顾警官来祭奠故人话音未落,他忽然俯身将白玫瑰放在父亲照片前。碾碎花瓣的动作带着某种仪式感,汁液溅上孝服暗纹的瞬间,我闻到淡淡的氯仿气味——和黑市实验室里一模一样的味道。林小姐寄到康世的礼物很有意思。他直起身逼近半步,警服下隐约可见腰间的配枪轮廓,但少了点关键的东西——周世昌左心室血栓样本。我呼吸猛地停滞。父亲笔记里写着血栓是康世生物实验的活体证据,昨夜处理尸体时我特意避开心脏部位。此刻被警察精准指出,后背渗出冷汗浸湿孝服内衬。你在威胁我我后退半步,毒针刺破掌心,鲜血在雨水中迅速晕开成暗红。顾沉舟却忽然扣住我手腕,掌心温度烫得惊人：林小姐,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周世昌的血栓里检测出了S-13试剂代谢物——和你父亲实验室失踪的样本,是同一种。他忽然松开手,警帽檐滴落的水珠砸在我脚边。我盯着他袖口的手铐反光,忽然想起黑市药剂师脖颈处的月牙疤痕——和顾沉舟手腕内侧的纹身分毫不差。凭什么相信你我甩开他的手,毒针在指尖旋转成银光,我父亲就是被你们这些'正义使者'害死的。他忽然轻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泛黄的纸页上是父亲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背景赫然是康世生物集团的LOGO。右下角标注着日期：2005年3月27日,正是母亲失踪的那天。林小姐,你父亲是康世首席研究员。他收起照片,警服下摆扫过墓碑,爆炸案当晚,他带走了S-13的核心样本。而周世昌的血栓,是康世二十年人体实验的活体证据。我脑中轰然炸响。父亲临终前塞给我的U盘里,正是S-13试剂的研发数据。那些被篡改的死亡报告、失踪的孤儿院名单,此刻终于连成了完整的证据链。合作的条件是什么我盯着他手腕的纹身,月牙疤痕在雨水中泛着诡异的光泽,康世地下三层冷冻库,今晚八点。他转身消失在雨幕中,黑色风衣掀起的水雾里飘来一句低语：名单上,有你母亲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