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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坍塌成奇点时,林修远用机械臂将我推出裂缝。他的身体正在分解成光尘,那些微粒组成我童年画过的无数颗星星。这次要画圆满的。他笑着消散在虚空里,腕表残骸坠入我掌心,表盘永远停在妈妈车祸那天的时刻。
急诊楼的晨曦中,叶晓晓正给苏醒的苏阳包扎。弟弟的瞳孔恢复了人类应有的琥珀色,他摸着后颈光滑的皮肤说：我梦见修远哥在教我做天体投影仪。
我摊开掌心,林修远消失前塞进的芯片正在显影。全息地图上,二十年前焚毁的白塔实验室遗址,有颗鲜红的坐标正在跳动——那是我五岁生日时,妈妈指着星空说萤火虫之家的方向。
第八章萤火坟场
我握着全息地图跳下救护车时,晚霞正把白塔废墟染成淤血的紫红色。烧焦的钢筋从混凝土里刺出,像极了林修远消散时碎裂的机械臂。叶晓晓调试着改装过的盖革计数器,屏幕上的辐射值随着我靠近废墟疯狂跳动。
三百米处有生物电场。她把防护面罩甩给我,和那晚急诊楼的波动频率一致。我摸着面罩内侧的刻痕——是林修远用匕首刻的星图,猎户座腰带三颗星被特意标红。
苏阳突然抢过探测器,他新生的指甲在暮色里泛着珍珠母光泽：地下五十米有量子纠缠反应堆的残余。风卷起他额前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那里曾有的针孔像被时光抹去了。
我们踩着渗血的混凝土碎块前进,每一步都惊起磷火般的幽蓝光点。这些发光微生物组成林修远的轮廓,又在我们靠近时溃散成尘埃。叶晓晓的相机突然自动对焦,取景框里浮现出妈妈年轻时的虚影,她正指着某截断裂的承重柱。
钢钎撬开预制板的瞬间,腐殖质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腰间的应急灯照亮地下甬道,墙上的儿童涂鸦正渗出淡金色液体——是我五岁时用实验颜料画的彩虹,每种颜色都对应着不同的同位素辐射值。
别碰！苏阳扯回我的手。他指尖残留的银蓝血液滴在涂鸦上,整面墙突然开始坍缩,露出背后的钛合金门。虹膜锁亮起的刹那,我后颈的胎记灼痛起来,林修远的数据残影在视网膜上闪动：09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