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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温的葛布直裰已洗得发白,闻言只是将笏板举过头顶：自古贤君,皆以分权制衡为要。丞相总揽政务,难免......
你是说朕不如汉高祖朱元璋猛地站起,腰间玉带撞翻青花瓷瓶,当年沛县亭长尚能容得萧何,如今朕就容不得个丞相
碎瓷声在殿内回荡。刘伯温望着满地锋利的瓷片,忽然想起至正二十六年那个雨夜。当时他力谏不可滥杀降卒,朱元璋也是这样暴怒地摔了茶盏,却在次日清晨亲自为受伤的俘虏包扎。
陛下可还记得陈友谅的龙舟刘伯温忽然抬头,那船高十丈,分三层,每层都能跑马。他的手指在空中虚画,可鄱阳湖一把火,再大的船也成了棺材。
朱元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当然记得冲天火光中,陈友谅被流矢射穿的右眼。此刻刘伯温的眼神与十八年前分毫不差,仍是那种看透生死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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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孔明灯的囚笼（洪武六年春）
诏狱深处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杨宪蜷缩在草席上数着渗水声。三更时分,铁链的脆响惊飞了梁上的老鼠,胡惟庸的皂靴踏碎满地月光。
杨大人好兴致。新任右丞相举起油灯,照亮墙上斑驳的血字,'客星现,奸佞生'——这字迹倒像是刘伯温亲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