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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现在是大画家了！小薄荷骄傲地向幼儿园同学炫耀。但她不知道的是,每天睡前,周砚依然会雷打不动地给她讲睡前故事,用彩铅把故事画成连环画；每个周末,我们依然会去超市抢购打折的薄荷糖；每当我熬夜备课,书桌上总会出现一杯温热的姜茶。
某个深夜,我在书房整理旧物,翻出高中时周砚写给我的纸条。泛黄的纸页上,他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等我们老了,就开一家糖果店,你当老板娘,我负责画招牌。窗外,周砚正在给小薄荷读绘本,父女俩的笑声飘进房间。我轻轻合上铁盒,忽然明白,爱情最美的模样,不是惊天动地的誓言,而是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带着薄荷清香与青柠酸甜的诗。
十年后的同学聚会上,我们回到了久违的高中校园。实验楼的天台铁门依然锈迹斑斑,推开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周砚从口袋里掏出两瓶青柠汽水,金属拉环弹开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还记得吗他碰了碰我的玻璃瓶,你第一次抢我冰棍时,把糖霜沾到了嘴角。我笑着捶他,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与二十年前的两个少年渐渐重叠。远处传来学生们的嬉闹声,恍惚间,我又听见了那年夏天的蝉鸣,和汽水气泡咕嘟咕嘟的声响
深秋的画展上,周砚的新作《时光胶囊》系列引发轰动。展厅中央,巨大的玻璃装置里悬浮着数百个透明胶囊,每个胶囊中都封存着不同年代的物件——褪色的薄荷糖纸、锈迹斑斑的汽水拉环、泛黄的情书,甚至还有小薄荷三岁时画的歪扭恐龙。当观众走近,装置会感应亮起暖光,投射出与物件相关的全息影像。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在某个胶囊前停留许久。胶囊里装着半块融化又凝固的薄荷糖,旁边的全息影像里,年轻的男孩女孩在沙坑边争执,女孩气得涨红脸,男孩慌乱地掏出糖果哄她。这是...我们六岁那年。老人颤抖着声音,原来你都记得。我这才发现,周砚不知何时站在展厅角落,眼眶泛红。
展览结束那晚,周砚带我回到老房子。拆迁通知早已贴在斑驳的院墙上,院里的老槐树却依然枝繁叶茂。我们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他从背包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躺着我们这些年收集的所有时光信物：高中时传递的纸条、大学异地恋时的车票、婚礼上宾客签名的汽水罐。
小满,你看。他拿起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那是高三时我写给他的,上面说等高考结束要去看海,结果后来因为志愿填报吵架,差点错过。月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脸上,他的眼神温柔又感慨,这些年,我们好像一直在重复年少时的故事。
他说的没错。去年小薄荷上小学,开学典礼那天,我在校门口看见她和一个小男孩争抢书包,像极了当年我们在沙坑抢玩具。还有上个月,她因为考试失利躲在房间,周砚偷偷塞给她一包薄荷糖,安慰的话语和动作,与当年哄我时如出一辙。
你知道吗周砚突然说,我最近在画新系列,就叫《循环》。他掏出速写本,上面画着不同年龄段的我们：孩童时期在沙坑玩耍、少年时在天台喝汽水、青年时在大雪中拥抱,还有中年的我们牵着小薄荷的手,老年的我们坐在摇椅上看夕阳。每个画面里,都有薄荷糖或青柠汽水的元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