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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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脚步一顿,想起在暗之渊用匕首划破黑暗时,眼前忽闪而过的幻境——陈晓卿在窗前缝制荷包,阳光把她的影子钉在他枕边。他突然明悟,那些幻境不是魔塔的幻术,是陈晓卿残存意识编织的讯号,我在。无论你困在火海还是冰原,我都在。
他们推开家门时,炉膛里的火苗正在跳跃,炖着的药罐发出咕嘟声。陈晓卿突然反手轻轻扣住林峰腕间,将他拉进怀中。月光下,她发间带着六神塔里魔花的余香,唇齿间有解药的苦涩,可这苦味很快被眼泪的咸涩冲散。
如果我永远醒不过来呢她问。
林峰轻抚她脊背,指腹划过她脊骨间新长出的皮肤,魔塔的烙印正在褪去,那我就永远困在你的梦里。
这一夜,屋内烛火长明。
月光倾洒在青石瓦上,陈晓卿从窗边起身时,晨光正将林峰的睡颜镀成金边。她轻轻披上他昨夜脱下的外袍,指腹抚过他枕边被梦魇浸湿的发梢——那里还残留着暗之渊的寒意。
铁勺碰击石磨的脆响惊醒了檐角麻雀。陈晓卿在井边汲水时,发现自己能完整捧起一汪月光。药渣在竹匾上晒成霜色,她忽然听见林峰在院子里低笑,转身竟见他抱着柴禾,发梢还黏着半朵野茉莉。
昨夜你梦里说胡话。他将柴火堆成小山,说六神塔的钥匙是用星尘锻的。
陈晓卿突然打了个寒战,指尖碾过瓷碗边缘的细小豁口。她想起昨夜的确有个模糊梦境：自己赤足站在悬浮的星河渡口,林峰的影子在彼岸用火漆封缄信函,信纸却在燃烧中显出六枚诡谲的图腾。
晓卿林峰的嗓音惊破幻象。她回头时,初升的朝霞正将他眼底的血丝染成珊瑚色,像极了暗之渊里她用匕首划破的、那团会说话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