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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板突然震颤,十八个戴孝童子抬棺经过长街。纸钱纷飞中,棺材缝隙泄出青烟,在空中凝成丙辰二字。茶客们惊慌推窗,却见江面浮起三十盏莲花灯,灯芯都坐着个穿嫁衣的纸人。
江心忽起浓雾,雾中传来熟悉的铜铃声。张五更握着酒壶倚在暗处,面具下金眸微闪——他左腕缠着串翡翠眼珠,其中一颗映着老乞丐在阴山古道的背影。
当最后一缕天光沉入江底,对岸灯笼铺的朱漆门悄然开启。戴斗笠的女子提着六角灯出来,灯罩上张小娥的胭脂痣鲜红欲滴。她身后跟着个背青铜剑匣的孩童,匣面烛龙纹路正与张五更的胎记相合。
夜风卷来半张残破的生死簿,落在说书人的醒木旁。泛黄的纸页上,张五更三字被朱砂圈画,批注小楷尚在渗血:阴阳簿上无名者,方为掌灯人。
江雾吞没望乡楼时,三百盏人皮灯笼自水底升起。每盏灯都映着张五更这三年超度的怨魂,而灯阵中央那盏琉璃灯里,小娥的残魂正在结一个新的灭魂印。
七月半·黄泉渡
酉时三刻,沅水河面浮起百具倒立棺。赶尸匠吴老狗蹲在船头,腰间摄魂铃缠着红绳——绳结样式竟与当年张小娥绣在嫁衣上的一模一样。
今夜莫看水里影。吴老狗往船帮泼了碗鸡冠血,血珠在水面烧出七个鬼洞。他身后二十具僵尸突然齐刷刷转头,脖颈符纸显出血字丙辰。
张五更戴着斗笠坐在船尾,手中把玩着三枚翡翠眼珠。当第一颗眼珠浸入沅水时,他看见河底沉着具青铜轿,轿帘上绣的烛龙纹正与剑匣孩童的胎记重合。
子夜阴风骤起,倒立棺盖同时炸开。窜出的却不是僵尸,而是头戴傩面的红衣祭司。他们踩着棺椁跳起问阴舞,每踏一步,河里就升起盏骨灯。吴老狗的摄魂铃突然裂开,掉出半枚刻着裴字的铜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