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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报警。林庆生摸向腰间的对讲机,却被栓子死死按住。这个驼背男人浑身发抖,眼白泛着浑浊的黄色,脸上写满了恐惧:不能报!山神爷收的人,报官要遭报应!说着,他摊开一直攥着的右手,掌心里赫然是半截断指,指甲缝里还嵌着黑泥,这一切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林庆生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父亲失踪那天。同样是这样的雪夜,护林队的搜救犬对着林场值班室狂吠不止。他推开门,只见火塘灰冷,搪瓷缸里的苞米粥结着冰碴,墙上的日历停在2008年12月21日——和他今天在护林日志上写下的日期惊人地重合。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林庆生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隐隐觉得,这一切绝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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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庆生蹲在青砖照壁前,神情专注,指尖轻轻触碰着尸体脖颈处的紫色斑痕。淤血在皮下凝结成蛛网状纹路,这诡异的模样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林场仓库里那些被毒蛇咬死的松鼠。但更令他心惊的是死者左手缺失的无名指,断口处的齿痕竟与栓子带来的断指完全吻合,仿佛是从同一处断裂开来。这一发现,让林庆生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种种疑惑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
得找春燕。林庆生沉着脸站起身,手电光束扫过庙前石阶。就在这时,几粒莹绿的碎屑突然映入他的眼帘。仔细一看,那是城里姑娘常戴的水钻发卡,此刻正卡在砖缝里幽幽反光。这枚发卡的出现,让整个案件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它究竟和死者有着怎样的关联
就在林庆生思索之际,栓子突然怪叫一声,双腿发软,跌坐在地。林庆生顺着他惊恐的视线望去,只见山神庙飞檐下的铜铃无风自动,暗红铃舌上粘着缕缕灰白毛发。北风呼啸着卷着雪沫灌进衣领,恍惚间,林庆生仿佛听见女人呜咽混在风里,那声音像极了当年母亲抱着父亲遗物哭灵时的调子,阴森而又凄凉,让人不寒而栗。
回到村委会,昏暗的煤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影影绰绰,增添了几分诡异。林庆生用镊子夹起断指,放在放大镜下仔细观察,终于看清了指甲缝里的黑泥——那是混着朱砂的香灰。你白天去上过香。林庆生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话音刚落,栓子手里的搪瓷缸便咣当落地,滚烫的糖水在砖地上蜿蜒成蛇形,仿佛是栓子此刻慌乱内心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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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踩雪声。林庆生警觉地吹灭油灯,就在这一瞬间,他看见纸窗外晃过两点幽绿的光,如鬼魅的眼睛般闪烁。栓子吓得浑身抖得像筛糠,颤颤巍巍地从贴胸口袋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张泛黄的《满洲日报》。1937年12月21日的头版照片上,日本军官正给戴着青铜面具的神婆授勋,而背景里的山神庙飞檐与如今别无二致。这张报纸的出现,似乎在暗示着这个村子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黑暗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