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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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的火把汇成一条狰狞的火龙,冲破最后一道宫门。当我看清为首将领的面容时,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兄长银甲上的家徽还在反光,可那张与我三分相似的脸,此刻却陌生得可怕。
阿沅！兄长突然在十丈外勒住战马。他头盔下渗出冷汗,握着长枪的手在发抖：现在走还来得及！他身后黑压压的叛军发出不满的骚动,有人已经开始朝我射箭。
容烬挥剑打落流矢,火星溅在我裙裾上。我向前一步,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划破夜空：哥哥可还记得,那年饥荒,是谁开放皇仓赈济灾民我指向宫墙外隐约可见的炊烟,你口中的暴君,已经三个月不曾食肉！
兄长的长枪咣当砸在地上。他身后闪出个满脸刀疤的将领,正是兵部尚书的心腹：跟娘们废什么话！那人弯弓搭箭,寒光直指容烬心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眼睁睁看着箭矢破空而来,容烬却突然转身扑向我。温热的液体溅在我脸上,他的龙袍肩头绽开刺目的红。
陛下！我扶住他踉跄的身体,掌心瞬间被鲜血浸透。那刀疤脸已经举起第二支箭,我本能地旋身挡在容烬面前。肩胛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却听见容烬发出比受伤更痛苦的嘶吼：阿沅！
我倒在他怀里,竟觉得他颤抖的怀抱比任何锦被都温暖。他染血的手指拂过我惨白的唇：朕命令你不许死...话音未落,远处突然响起整齐的马蹄声,玄色旗帜如潮水漫过宫墙——是容烬暗中调回的边关铁骑！
局势瞬间逆转。叛军在铁骑冲击下溃不成军,兄长被三名将士按倒在血泊里。他挣扎着抬头看我,嘴唇翕动着说了什么,却被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中。
当禁军统领提着兵部尚书的人头复命时,容烬正死死按着我不断渗血的伤口。太医颤抖的手剪开我的衣裳,露出那道横贯后背的狰狞伤口。我虚弱地抓住容烬的衣袖：兄长他...
朕知道,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挡箭时,他亲手斩了那个放冷箭的叛将。月光照在阶下跪着的兄长身上,他的银甲已经破碎,可看向我的眼神,还和小时候替我挨家法时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