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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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内,咳嗽声突然响起。马振铎示意阿虎吹灭火把,自己摸黑靠近神龛,却被人用刀抵住咽喉。小崽子,跟踪我们三天了。沙哑的声音带着永州口音,马振铎借着透风的墙缝看见,对方袖口绣着的不是赤练蛇,而是半条蟠龙——和他的玉佩纹路吻合。
张大叔他突然开口,说出奶娘曾提过的暗语,陈妃娘娘托梦说,永州的橘子该熟了。刀刃猛地收回,黑暗中传来布匹撕裂声,接着是温热的血滴在他手背上——那是对方在割开衣襟,露出心口烙着的半条蟠龙印记。
二十年了...张猎户的声音哽咽,娘娘她...可安好马振铎没有回答,而是抓起对方的手按在奶娘的脉搏上:中了赤练蛇毒,还有腺鼠疫的前兆。现在听我的,去收集葛根、金银花,再找七只活老鼠...他顿了顿,想起现代流行病学知识,记住,要褐家鼠,尾巴有环状纹路的那种。
张猎户愣了一瞬,突然跪地磕头:当年末将护送娘娘出城时,您才三岁...没想到,您竟学会了娘娘的医道。马振铎没有解释穿越的事,只是盯着神龛上的土地公像——神像的眼睛,竟被刻成了显微镜的形状。他突然意识到,陈妃当年的流亡,或许早就为他铺好了用医学复国的道路。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庙门时,马振铎正在用陶罐熬制葛根汤。奶娘的体温降了半度,脉搏也趋于平稳。他摸出急救包中的笔记本,用炭笔写下第一行字:天楚历景和十七年四月,确认赤练蛇毒成分为乌头碱,腺鼠疫潜伏期约三天,需建立隔离区。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中,他听见张猎户在门外低语:小主子,永州城的药铺,都被三皇子的人盯着...
合上笔记本,马振铎望向庙外的青山。现代急诊科的经历告诉他,抢救一个人需要精准的诊断,而抢救一个王朝,需要的是比毒药更锋利的智慧——就像他此刻藏在袖口的手术刀,那是从现代带来的唯一金属器具,刀刃上还刻着原主的生辰。
先救人,再谋国。他轻声对自己说,这句话既是当年医学院的誓言,也是此刻的生存之道。当阿虎抱着捆好的草药跑回来时,马振铎已经在神龛前搭起了简易的消毒台,用煮沸的井水调配着盐水——他不知道,这个破旧的土地庙,即将成为改变天楚命运的第一间急诊室,而他手中的柳叶刀,正悄然划破历史的帷幕。
永州城的药铺地窖里,马振铎盯着陶碗中翻滚的褐色药液。张猎户带回来的七只褐家鼠正在角落啃食浸过青霉素培养液的馒头,这是他从急救包底层找到的最后半支青霉素粉——穿越时因挤压破损的药剂,竟在古代环境中自然发酵出了菌种。
公子,城西又死了三个猎户。阿虎掀开地窖木门,带着一身潮气,他们的症状和奶娘一样,指甲缝里都有靛蓝粉。马振铎皱眉,用竹筷蘸取药液滴在老鼠伤口上,看着溃烂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现代记忆告诉他,这是腺鼠疫与乌头碱中毒的混合症,而赤练蛇党显然在利用疫区扩散毒药。
去告诉张大叔,把染病的人都带到土地庙,用石灰划隔离圈。他撕开笔记本,用炭笔绘制简易解剖图,记住,任何人靠近都要先用艾草水洗手,包括你自己。阿虎盯着纸上开膛破肚的老鼠图,突然想起三天前公子在破庙解刨田鼠的场景——那时他才知道,人的五脏六腑和老鼠竟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