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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晨光切开冰层,她终于明白老匠人临终的笑。玉笛从来不是乐器,而是打开换魂阵的钥匙;所谓预知死亡,不过是困在循环里的残魂在示警。最是人间留不住的不是红颜,是深宫十年夜雨打湿的《九韶》残章,是少年太子咳在素帕上永远二十五岁的血梅。
雪原尽头传来驼铃声,沈歌起身时怀中的婴儿骸骨化作金粉。风里有三个声音在唱《鹤冲霄》,一个是父亲,一个是裴照夜,还有一个竟是当年紫宸殿上抚掌而笑的自己。
宫墙内新晋的乐师少女捡起带血的玉扣时,东宫那株枯死的八重樱突然开花。每一片花瓣都映着过往幻影:贵妃在血泊中攥紧孔雀翎,林月见的白骨鞭缠上镇魂铃,李鹤卿在雪夜拾起褪色的五色缕。而最高的枝桠上,半阙《鹤冲霄》的工尺谱正在随风消逝。
雪落在每个人故事的句点上。宫墙外的笛声永远停在第七叠的颤音,而极北之地的无字碑前,年年惊蛰都生出一枝刻着星纹的冰凌花。牧羊人说,那花蕊里藏着个永恒循环的暮春——青玉笛将碎未碎,少年太子将死未死,所有爱恨尚未启封的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