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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这里倒有个第七叠的孤本。他自琴匣夹层抽出泛黄的绢帛,蝇头小楷间朱砂批注如血,只是需要琴笛和鸣——沈姑娘可愿试这阙'鹤唳霜天'
笛声初起时,檐角铁马突然齐震。沈歌看见李鹤卿抚琴的手背迸出青筋,琴弦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当第七叠变徵之音破空而出,她突然看见琴身龙龈处闪过细小的铭文,那是用金漆覆盖后又剥落的四个小字:寿止廿五。
铮的一声,琴弦应声而断。太子以帕掩口,素绢上绽开红梅般的血点。沈歌盯着他耳后随脉搏跳动的朱砂痣,想起昨夜在藏书阁翻到的《天官星簿》:荧惑守心之年诞的皇嗣,眉心当有赤痕。
吓到姑娘了。李鹤卿将染血的帕子随意塞进袖中,拾起断弦时露出腕间狰狞的旧疤,这焦尾琴是母后遗物,当年她教孤音律时说,七叠《鹤冲霄》奏毕时,会有白鹤衔着仙草入梦。
沈歌望着窗外被暮色染红的海棠,忽然记起七岁那年跟父亲学制笛。父亲正是握着她的手在竹管上刻《云门》曲谱,说上古雅乐能通神明。后来叛军攻破城门那夜,父亲把浸透鲜血的残谱塞进她怀里,城楼下的火把照亮他最后的笑容:小歌,宫商角徵羽能破生死局。
暮鼓声里,裴照夜的声音忽然在回廊响起:殿下该用药了。沈歌转身时瞥见药童捧着的鎏金碗中,漆黑药汁表面浮着数片残缺的孔雀翎——与三日前暴毙乐师袖口的花纹如出一辙。
3
谶言
暮春的雨丝缠着药香渗进窗棂时,沈歌正用银簪挑亮灯芯。白日里太子咳在素帕上的血点,此刻在宣纸上晕成十七朵红梅——恰是太子弱冠之年的岁数。
烛火噼啪爆开灯花,她忽然想起琴身那行被金漆覆盖的铭文。指尖蘸着冷茶在案几上划写,水痕蜿蜒出寿止廿五的篆体,窗外的夜枭突然发出婴啼般的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