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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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铜齿痕
拍卖槌落下的瞬间,我听见蝴蝶骨骼碎裂的声音。
沈念安戴着蕾丝手套的手悬在半空,她无名指的月牙胎记在镁光灯下泛着青灰。本该戴着蓝钻项链的位置系着黑色绸带,结扣形状与前世勒死我的钢丝一模一样。
三百二十万第三次！拍卖师喉结滚动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像砂纸摩擦着青铜器。那尊西周饕餮纹方鼎突然渗出暗红锈斑,鼎耳处的铜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内壁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重复的正字计数。
我举起号码牌时,怀表链子突然绞住腕动脉。表盘玻璃映出沈听雪的身影,她正在二楼露台用口红在镜面上演算什么,鲜红的公式符号顺着雨水蜿蜒而下。
五百七十万！周慕言的声音带着电波干扰般的杂音。他西装翻领别着翡翠蜻蜓胸针,复眼在灯光下分裂成无数瞳孔。我注意到他每次报价,青铜鼎内的刻痕就会新增一道血渍。
沈听雪忽然从穹顶吊灯跃下。黑色缎面礼服擦过青铜鼎时,鼎内突然传出婴儿啼哭。她足尖轻点拍卖台的瞬间,我嗅到浓烈的硝化甘油味道——那是母亲制药厂爆炸现场的气息。
流拍品该做消杀处理了。她指尖弹出一枚银色硬币,精准嵌入鼎身饕餮的左眼。硬币边缘的锯齿状刻痕与鼎内正字计数第444道完全重合。
鼎耳轰然断裂,倾泻而出的不是铜锈而是暗红血水。血泊中浮沉着数十枚蓝钻碎片,每片内部都封存着微型胶卷。沈听雪的高跟鞋碾过其中一片,我听见母亲的声音在颅内炸开：小雪快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