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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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沙漠婚礼
林晓阳站在土屋前,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黄沙,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她身上那件借来的红色嫁衣在风沙中猎猎作响,像一面投降的旗帜。
晓阳,该拜堂了。父亲林老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粗糙的手掌轻轻搭在她肩上。
晓阳没有回头,只是将视线投向远处的地平线,那里是县城的方向,是她梦想中大学所在的地方。三天前,她还是县一中的高三学生,正在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做最后冲刺。而现在,她却站在毛乌素沙漠边缘的这个小村庄,准备嫁给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
爸,我能不能不嫁晓阳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沙吞没,但林老汉还是听见了。
闺女,赵家对咱们有恩啊。林老汉叹了口气,那年我进沙漠找药材,要不是老赵把我从流沙里拽出来,你早就没爹了。现在人家儿子需要媳妇,咱们不能忘恩负义。
晓阳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知道父亲说的那件事,十五年前,父亲为了给她筹学费冒险进入沙漠深处采药,险些丧命。赵家是他们的恩人,但这不该用她的一生来偿还。
土屋里传来唢呐声,简陋却热闹。晓阳被父亲领着走进那间只有五平米的婚房,地面是夯实的黄土,墙上贴着褪色的喜字,一张木板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这就是她未来的家。
新郎赵大川站在屋子中央,高大的身躯几乎顶到低矮的房梁。他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黝黑的脸上写满局促。当晓阳走进来时,他迅速低下头,仿佛不敢直视自己的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