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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纬66°34′的极夜笼罩着特罗姆瑟。苏妄生裹着厚重的羽绒服,看许砚清在雪地里跪成半座冰山。他指尖捏着的碎钻在头灯冷光下闪烁,像随手撒了把星子,而那些光点正慢慢拼成她的名字——妄生
。
2018年毕业晚会,他的睫毛凝着冰晶,声音却烫得能融雪,我准备了99颗碎钻,想在你唱《晴天》时拼成‘嫁给我’。风雪灌进领口,他却恍若未觉,后来碎钻洒在宿舍楼下的梧桐树下,我蹲在雨里捡了整夜,直到保安说‘同学,校庆打扫不收费’。
苏妄生笑出声,眼泪却比雪花先落下。她想起那年自己冒雨跑开时,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罐打翻的脆响——原来不是错觉,是他精心准备的求婚道具,被她的不告而别砸得粉碎。
现在,他抖开丝绒盒,戒指托是两道交缠的金缮纹路,用镜川料的边角料熔了三天,终于让裂痕长成了翅膀的形状。他抬头望进她眼里,极光绿在瞳孔流转,妄生,这次换我问你:愿不愿意,让我用余生,把所有的‘来不及’,都拼成‘刚刚好’
雪片落在戒指上,却在触到金边时融化。苏妄生伸出手,看他将戒指推进指根——那里还留着六年前拆快递划的小疤,此刻正被戒圈温柔包裹。远处传来极光的低吟,绿绸般的光带掠过雪山,像上天在为他们的重逢铺开缎带。
我愿意。她低头吻他冻红的鼻尖,尝到雪水混着体温的咸,但你得先告诉我,当年在便利店,你偷偷往我手套里塞了多少暖宝宝。
许砚清笑出声,胸腔震动着穿过两层羽绒服:不多,就和你留在我素描本里的银杏叶一样多——每片都写着‘砚清要晴天’。他起身时雪地靴陷进半米深的积雪,却稳稳将她捞进怀里,现在,该兑现你大二时的承诺了。
什么承诺
你说,他在漫天极光里低头,鼻尖蹭过她耳垂,等我求婚时,要在极光下唱《晴天》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