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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街角停下,望着橱窗里自己的倒影:白裙沾满泥点,发丝滴着水,像极了监控里那个坠海的女孩。口袋里的银戒硌着大腿,她突然想起沈砚辞刚才抓住她手腕时的温度——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像十年前被海水泡皱的情书,明明早已模糊,却仍能刺痛眼底。
雾岛的夜雾更浓了,远处的灯塔在雾中忽明忽暗。林晚棠摸出包里的图纸,是她熬夜修改的《雾起时》方案,船锚式桥墩的阴影里,藏着一行小字:1995年海难救生艇编号:LT-07——那是父亲名字的缩写。
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声,黑色宾利在她身边停下,车窗摇下,露出许嘉宁的笑脸:程小姐要去哪这么大的雨,不如我送你她递出湿巾,指尖掠过林晚棠颈间的银链,其实砚辞当年车祸后,总在半夜画大桥图纸,和你设计的桥墩一模一样呢。
汽车消失在雨幕中时,林晚棠才发现湿巾里裹着张照片:十九岁的沈砚辞靠在造船厂的起重机上,手里拿着半枚银戒,背后是未完工的砚棠号。照片背面有行褪色的字迹:棠棠,等我拿到麻省理工的录取通知书,我们就离开这里。
雨滴顺着睫毛滴落,她忽然想起程启年说过,她在挪威醒来时,枕边放着半本泡烂的笔记本,扉页上只有一句话:9月15日晚8点,船厂仓库,带你见一个人——砚辞。而那天,正是沈家收购林家船厂的日子,也是她人生彻底崩塌的起点。
回到公寓时,暴雨仍未停歇。林晚棠打开电脑,登录那个匿名论坛,用户名雾中舟的用户刚更新了帖子:今天遇见一个人,她的眼睛像雾岛的海,藏着我十年前弄丢的星星。她盯着屏幕上的大桥设计草稿,拉索结构分明是她画过无数次的船帆,与她的船锚恰好拼成完整的砚棠。
手机弹出新闻推送:沈氏集团总裁沈砚舟深夜入院,传闻与弟弟沈砚辞发生争执。配图里,沈砚辞站在医院走廊,白衬衫领口大开,露出后颈的伤疤——和她在监控录像里看见的,那个被沈砚舟打倒在码头的身影,有着同样的弧度。
她摸向颈间的银链,突然发现戒托内侧有行极小的刻字,是她从未注意过的:砚辞,保护好棠棠——那是父亲的笔迹。原来早在二十年前,沈家就知道林家的秘密,而沈砚辞的银戒,从来都不是定情信物,而是凶手之子对遗孤的赎罪。
暴雨敲打着玻璃窗,林晚棠蜷缩在沙发上,任由海水的幻觉将自己淹没。十年前的救生艇,三年前的婚礼,今夜的沈家别墅,所有碎片在脑海里拼接,终于拼成那个她不愿相信的真相:沈砚辞从未忘记过她,他的每一次冷酷,都是在给她递刀;他的每一次伤害,都是在替她挡枪。
而她,即将用这把刀,剖开沈家三十年的罪恶,哪怕刀刃会同时割破自己的心脏。就像那半枚银戒,明明已经断裂,却仍在彼此的掌纹里,刻下永不愈合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