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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扣住支架的动作带着专业练家子的利落,浸透的卫衣紧贴着小臂,肌肉线条随着发力绷得笔直。丁雨薇听见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几乎挂在雨棚上,侧脸被路灯照得暖黄。是你！她扯着嗓子大喊,一眼认出对方身上那件灰色卫衣——正是前些天她亲手帮他调整过尺码的款式,这是自己的第一个顾客。那一刻,她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仿佛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丝光亮。
男生睫毛上挂着水珠,耳根红得像要滴血,嘴唇动了动又抿紧,闷头把支架重新卡进锁扣：别愣着！先收衣服！丁雨薇这才发现他虎口处沾着没洗净的颜料,在雨水冲刷下晕成模糊的色块。她赶紧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衣服,心里既感激又有些慌乱,时不时偷偷瞥一眼旁边认真帮忙的男生。
有了帮手,局面总算稳住。丁雨薇收拾衣服时,总忍不住偷瞄男生,只见他眉眼明朗,鼻梁高挺。目测185的身高,宽肩长腿,尽显青年清朗俊逸。他搬箱子时特意用袖子垫着边角,生怕蹭脏布料；踮脚拉帆布时,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把卫衣领口晕出深色痕迹。好了。男生把最后一箱衣服推进车厢,耳尖红得滴血,你衣服湿成这样,赶紧找地方换件干的。他的声音有些局促,说完后不自然地别开了头。
丁雨薇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还不知道怎么谢你......话没说完就被打断。男生慌乱摆手,连退两步差点踩进积水：不用不用！顺手而已！转身时衣角扫过她手背,带着松节油混着雨水的独特气息。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丁雨薇心里空落落的,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望着男生冲进雨幕的背影,丁雨薇突然注意到他右脚鞋子里不断往外渗水——原来他刚才只顾着帮忙,自己的鞋早泡在积水里了。她摸出手机拍了张摊位照留作记录,镜头里的自己耳尖泛红。车厢铁皮还残留着男生扶过的温度,混着雨水的凉意,在闷热的夏夜泛起一阵奇异的涟漪。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丁雨薇望着他转身冲进雨幕的背影,忽然发现自己心跳快得离谱。面包车的后视镜里,她看见自己凌乱的头发黏在脸上,却破天荒对着镜子理了理刘海。夜市中段的摊位前,曾瀛洲正蹲在积水里抢救画作,颜料在地面晕开,像打翻的调色盘。
我来！丁雨薇抢过他手里泡发的画纸,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背。昏暗的路灯下,她看清那些被雨水晕染的画作——有戴着珍珠发夹的少女侧脸,有开满紫藤花的老巷,连飘落的雨滴都被他用白色颜料点得灵动。好厉害……她捧着画纸,突然发现有张人物画和自己好像,眼角都有颗泪痣,和自己的位置一模一样。她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目光偷偷看向曾瀛洲,又迅速移开。
曾瀛洲耳尖发红,伸手去够画纸：弄脏了,别碰。他的袖子扫过丁雨薇手腕,带着松节油和雨水混合的气息。丁雨薇看着他把画纸一张张压在石头下,发现他左手小指缠着创可贴,边缘沾着蓝色颜料。你受伤了她脱口而出,语气中满是关切。见他慌张地把手背到身后,她心里微微一动,一种想要关心他的冲动油然而生。
雨不知何时小了,积水倒映着两人并肩的影子。丁雨薇递过湿巾,看他认真擦拭颜料的模样,突然想起他第一次来买衣服时,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叠好包装袋。下次我请你喝奶茶吧话出口才惊觉大胆,她红着脸低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偷偷用余光观察他的反应。却听见他小声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怕惊飞檐角的雨燕。那一刻,她的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你刚刚那幅湿了的画能够送我吗丁雨薇笑着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