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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白裙的女人在雨幕中腾空而起,裙角翻卷如垂死的白鹤。轿车的远光灯将她的影子投射在便利店玻璃上,陈静看见她手腕上晃动的银色手链,三颗水滴形吊坠分别刻着静雨安三个字——和今早小雨戴着去上学的生日礼物完全相同,那是她在二手平台卖了婚戒才换来的。
撞击声沉闷如湿木敲击,女人重重摔在便利店门口的积水潭里,白色裙摆瞬间浸透血色,像一朵被踩烂的睡莲。轿车没有减速,溅起的水花高达半人,车牌号被泥浆覆盖,只露出尾号315——那是陈静母亲的忌日。
陆川的对讲机掉在地上,电流声刺啦作响。陈静踉跄着向前,膝盖磕在柏油路上,碎石子扎进皮肉的刺痛比不上心脏的抽搐。当她看清死者后颈那颗朱砂痣时,喉咙里涌出铁锈味——那是十年前葬在城西公墓的妹妹,陈雨,而她清楚地记得,火化时妹妹后颈的痣明明在左下方,此刻却出现在了右侧。
死者右手紧攥着半支口红,外壳雕花磨损严重,露出底下斑驳的铜色。陈静认得这支午夜蔷薇,是母亲自杀前留给她们的遗物,外壳内侧刻着细小的CJ字样——那是陈静英文名的缩写,却出现在了妹妹手中。更令她脊背发凉的是,死者左手无名指根部有圈淡色的晒痕,形状与她当年送给妹妹的银戒指完全吻合,而那枚戒指,本该和妹妹一起葬在骨灰盒里。
第二章
第二具尸体(21:15)
警戒线在暴雨中绷成惨白的琴弦,被风吹得簌簌发抖。陆川蹲在尸体旁,看着法医小心翼翼地撑开死者左手五指。陈静站在三步外,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她脚边形成浑浊的水洼,倒映着警戒线内晃动的人影——那些影子重叠成母亲火灾当晚的轮廓,她穿着褪色的碎花睡裙,手里提着汽油桶,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撞击伤导致颅骨骨折是主因,法医摘下染血的手套,声音透过N95口罩显得瓮声瓮气,但左手中指、无名指的防御性刀伤很蹊跷。伤口呈斜角切入,说明凶手是左利手,而刀身检测出铁锈成分,和市面上常见的折叠刀不同...
陆川的目光转向陈静,她正盯着死者手腕上的银手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钥匙——那把钥匙今早装在匿名快递里,牛皮纸袋上贴着泛黄的邮票,邮戳日期是2013年3月16日,正是火灾次日。钥匙孔边缘粘着的半片墙纸,纹路与陈静记忆中妹妹房间的樱花图案完全一致,而那个房间,本该在大火中付之一炬。
陈女士,您确定这是您妹妹陆川翻开笔记本,调出2013年火灾档案的现场照片。17岁的陈雨蜷缩在衣柜里,双臂环抱着膝盖,身上盖着母亲的藏青色睡袍,后颈左下方有颗朱砂痣,与眼前死者右后方的痣位置相差约三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