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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直和父母住在空间狭窄的东屋的,虽然爷爷奶奶他们住的北屋也不怎么宽敞。在我们姐妹四个中,只有我最了解我的母亲,也亲眼看见了母亲一辈子的不容易。
1972年,我大妹妹出生时,家里依旧贫困如洗,好在家中养了几只下蛋的老母鸡,我母亲也破天荒在坐月子的日子吃上了鸡蛋。每顿饭,奶奶给我母亲送到东屋一碗小米稀饭和三个鸡蛋。母亲看着站在她眼前馋的咬手指的我和弟弟,每次都是大方地分给我和弟弟一人一个鸡蛋。
我依稀记得那时候的房屋都是土培砌筑起来的,房屋开间进深尺寸很小,我和父母住的东屋,冬冷夏热,冬天天寒地冻,屋里不见烟火。夏天西晒,屋里如蒸笼一样,热气腾腾。我们家的锅灶在北屋,冬天,爷爷奶奶的土炕还算温暖。
我清楚地记得,在寒冷的漫漫冬夜里,我躺在被窝里冻醒的时候,常常发现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不是给我们缝补衣服,就是笨拙的纳鞋底给家里的老少做布鞋。
冬天生产队里没农活,母亲就和奶奶学习纺线织布。奶奶的纺线细得像丝,而母亲纺的线,始终如麻线一样粗,所以奶奶从不用母亲的纺线织布。奶奶织的布花色品质很多,母亲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那些年,家里一家老小的衣服,都是用奶奶的布料简单的裁剪制作加工而成的。母亲的纺线被拧成了粗的麻线,用来纳鞋底做成了一双双的布鞋。
夏天,太阳暴晒,母亲居住的东屋非常炎热,晚上躺在靠窗的土炕上,我热得浑身湿漉漉的,怎么也睡不着,母亲用蒲扇不停地给我扇着,直到我入睡。
我九岁那一年,小妹妹出生了,我小姨的小儿子也前后脚来到了人世间。我小姨生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母亲却是生了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我小姨就动了和母亲换孩子的想法。无论小姨怎么劝说母亲,母亲始终无动于衷,她的观点就是该是谁的孩子就是谁的孩子。为此事,我小姨很不满意。
那时候,我依稀记事了,小妹营养不良,特别瘦小。为了给小妹补充营养,我小姑和我母亲不知从哪听来的歪门邪说,从咸菜缸里捞了些白蛆,洗净,放进大铁锅里炒了,直接喂给了小妹吃。小妹小,啥也不知道,美滋滋地全吃进了肚子里。
(五)
我家老宅,不算宽敞,有三间北屋和一间盛粮食的小挂屋,院子东边是三间东屋和进院的院门,院子西边,搭设的是茅房、猪圈和羊圈,北屋西墙南,栽种着一棵硕大的大枣树。农村实行生产责任制后,我家才开始养牛。狭小的羊圈,改成了牛棚,那几只可怜羊羔,无家可归,只能迁移到院门脚门底下喂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