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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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皱巴巴的剪报——三年前《墨尔本日报》角落的讣告:亚裔女医师意外坠楼。照片里打了马赛克的尸体手腕上,隐约可见那个翡翠镯子的反光。
骨灰盒比想象中沉。当我试图擦拭表面时,底部夹层突然松动,一张泛黄的照片飘落在地。那是我们十八岁在医学院解剖楼前的合影,苏瑜的白大褂口袋里还露出半截我送她的解剖刀项链。照片背面是熟悉的字迹,墨水被泪水晕开过:
如遇不测,请将我的角膜捐给第三世界眼癌儿童,就像阿琛妈妈当年那样。
我的手指僵在阿琛妈妈四个字上。母亲去世时我才十岁,官方说法是术后感染。但苏瑜怎么会知道母亲曾经签署过器官捐赠协议那个协议明明在——
圣文森特医院档案室的水磨石地面冷得像停尸台。我跪在电子锁前,蓝光映着刚调出的苏瑜死亡证明。死因写着高处坠落导致多脏器破裂,但尸检报告附页有被撕毁的痕迹。最诡异的是最后登记的住址:唐人街Dragon
Lane
17号,那家挂着褪色红灯笼的杏林堂中药铺。
唐人街的雨带着当归的苦香。推开杏林堂斑驳的木门时,铜铃惊醒了打盹的老华侨。老人脸上的皱纹像干枯的河床,却在看到我颈间解剖刀项链时突然睁大了眼。
林先生他转身从神龛后取出油纸包,苏医生临走前说,要交给戴这个项链的人。
油纸里是半块发霉的绿豆糕,边缘还留着整齐的齿痕。记忆如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那个夜晚——十八岁那年医闹事件,我们被困在急诊室储物间八小时,分食了最后半块从实验室顺来的绿豆糕。苏瑜当时笑着说:要是能活着出去,你得记住我穿M码手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