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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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的月光像一层薄纱,透过顾氏老宅百年历史的雕花窗棂,在暗红色的柚木地板上投下繁复的阴影。苏曼坐在梳妆台前,指尖轻轻抚过珍珠头纱上细密的纹路,每一颗珍珠都泛着冷冽的光,像是凝结的泪滴。
镜中映出顾明城的身影。他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正将一直琥珀色的药瓶塞进西装内袋。月光斜斜地落在他左眼下方那颗泪痣上,衬得那一点暗红如血,妖异而冷峻。
苏曼的呼吸微微凝滞。
三个小时前,顾明城刚刚将那尘封二十年的阁楼录像带摆在她面前。画面里,年幼的顾明城被领带勒住脖颈,苍白的小脸因窒息而泛青,而站在阴影里的男人——赫然是顾子轩的父亲。
明天要演场好戏。顾明城忽然从背后贴近她,冰凉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后颈那块蝴蝶状的胎记。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病态的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的丝绸,哭的时候,记得把捧花往东南角抛。
苏曼抬眸,在镜中与他视线相撞。他的眼瞳深黑如墨,映着烛火的微光,却像是燃着一簇冰冷的火焰。
那里有十二家媒体的镜头。顾明城低笑,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肩线,像是在丈量她骨骼的形状。
苏曼没有回答,目光落在梳妆台角落的医疗检测仪上。屏幕上,他的心率数值清晰地跳动着——128。
你该注射抑制剂了。苏曼轻声说,嗓音比月光更冷。
镜中,他们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像是一副诡谲而旖旎的画。顾明城的衬衫领口微敞,隐约可见锁骨下方蜿蜒的疤痕,像一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在他苍白的肌肤上。那是长期注射造血干细胞留下的痕迹,每一次针尖的刺入,都像是在他的血肉里刻下新的罪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