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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齿轮,在静默中啮合转动。明若曦化身冷静猎手,披着常规合同审查羊皮,踱步于医院档案室冰冷泛光的服务器阵列间。空气里弥漫着灰尘与机器散热的干燥气息。她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如同弹奏无声的战争序曲。屏幕上,近五年与那家劣质耗材供应商相关的采购记录和财务流水像瀑布滚落。突然,她动作定格！一笔数额惊人、名目却模糊如隐形衣的专项技术咨询费,时间戳精准吻合一批问题钛板入库日期！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她正欲深潜,屏幕却猛地跳出刺眼红色警告框：警告！系统维护中,部分数据接口暂时锁定,请联系管理员授权访问。
几乎同时,一个戴金丝眼镜、头发油亮、脸上堆满职业假笑的财务科副主任,幽灵般恰好出现她身后,镜片后眼睛闪烁着精明警惕。哎呀,明大顾问,辛苦您了,查这么细！他声音油滑,这老系统嘛,像上了年纪的老爷车,时不时闹脾气,数据偶尔‘蒸发’也正常,您多包涵！嘴上说包涵,眼神却像淬毒细针,带着警告意味。
无妨,明若曦轻轻合上笔记本,笑容滴水不漏,例行公事,下次再看。她转身离开,高跟鞋声清脆稳定,但后背已渗出细密冷汗。敌人嗅到了危险,开始像壁虎断尾般抹去痕迹。
我的VIP囚笼里,另一场无声战役也在上演。例行查房,顾清遥依旧端着冰雕面孔,身边是影子般紧随、谄媚笑容的刘副主任。我瞅准时机,在几个竖耳好奇的实习医生面前,露出一副好学宝宝般的天真模样,声音清朗,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顾医生,我最近看文献,说不同厂家、甚至不同批次的钛合金骨板,因为微量元素比例和表面涂层工艺不同,植入人体后,生物相容性会有天壤之别。有些劣质的,长期看甚至可能诱发慢性排异,或局部组织纤维化,像身体里埋了个定时炸弹……
我顿了顿,故意用手挠挠胸口,眉头微蹙：说来也怪,我这胸口植入的板子,最近总感觉有点……说不上的别扭。不是疼,就是一种……很细微的、持续的痒,感觉像有无数小蚂蚁在骨头缝里爬。咱们医院用的这批钛板,是哪个知名大厂生产的纯进口、经过FDA认证的那种吧技术参数肯定都是顶尖水准,对吧
我的问题,像裹着糖衣的毒针,看似无害,实则精准刺向那批内部特供劣质钛板的死穴！
顾清遥那张脸瞬间又白了几个色号,像被抽干水分的宣纸。她握着病历夹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呼吸都似乎停滞。旁边的刘副主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但又强装镇定,挺着微胖肚子打哈哈：哎哟喂,陆同学,你这书读得可真够钻的！他试图用夸张语气掩饰慌乱,不过你小子放一百二十个心！咱们这可是全国顶尖大医院,用的耗材那都是经过十八道关卡严格筛选的,绝对符合国际标准,都是响当当的大牌子！至于你那点痒痒的感觉嘛,嗨,小问题！伤口愈合期,神经末梢在重新生长,都这样！正常现象,别自己吓自己！他唾沫横飞,语气却像漏气皮球,眼神飘忽,不敢与我对视。
周围几个实习医生强忍笑意,互相使眼色,看向刘副主任的目光里,鄙夷和看戏意味几乎要溢出来。我捕捉到顾清遥眼中闪过一丝对刘副主任这猪队友表现的极度恼怒,以及一丝更深的、如坠冰窟的恐惧。
深夜,走廊寂静。突然,一阵压抑到极致却异常激烈的争吵声,如同鬼魅低语,从消防通道方向隐隐传来——是顾清遥和肖景行！我屏息将耳朵贴近冰冷墙壁。
……那小子绝对察觉了什么！他今天问的那些话,句句都像刀子！是顾清遥带着哭腔和恐惧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