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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左手小指和无名指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向两侧歪斜着,肿胀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紫红色,像是有人在我的手指里注射了墨水。指关节处的皮肤已经绷紧到发亮,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开来,渗出里面淤积的血液。
老疤临走前把那把生锈的扳手留在了我的茶几上,说是给我留个纪念。扳手凹槽里还残留着一点我的皮肉组织,混合着暗红色的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我盯着那点残留物看了很久,恍惚间觉得它们还在微微蠕动,就像我手指断裂处的神经仍在抽搐。
三天。老疤当时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金牙,在昏暗的出租屋里闪着令人不适的光芒,五十万,少一个子儿,下次碎的就不只是手指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耳道,在里面产下恐惧的卵。
我坐在吱呀作响的折叠椅上,看着出租屋天花板上那个摇摇欲坠的灯泡。它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就像我此刻支离破碎的生活。止痛药的铝箔包装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冷冰冰的金属光泽,我用牙齿撕开它时,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我的嘴唇,但我已经感觉不到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了。
药片卡在喉咙里的苦涩让我想起上周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在金富豪地下赌场的VIP包厢里,我面前的筹码已经堆成了小山。二十万,足够还上一半的债务,让我暂时摆脱老疤的追讨。我记得包厢里弥漫着雪茄和香水的混合气味,记得荷官那双戴着白手套的手在绿色赌桌上翻飞的样子,更记得那个穿红裙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时,她身上浓烈的茉莉香水味。
下一把肯定是豹子。她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我转头看她时,注意到她嘴角那颗痣的位置,和老疤的一模一样。当时我就该警觉的,但赌徒的狂热已经占据了我的大脑。我把所有筹码推到了豹子区,然后看着骰盅揭开——三个六点朝上的骰子像三张嘲笑我的脸。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刺眼的光线让我眯起眼睛。是一条推送通知:【7号当铺:收售世间万物,包括不存在的东西】。下面附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民国风格的当铺柜台,玻璃柜里陈列着各种奇怪的物品,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一颗长满人牙的眼球,那些细小的牙齿在液体中微微颤动,仿佛还活着。
什么鬼推送...我本能地想要划走这条消息,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了详情页。页面设计简洁得近乎诡异,纯黑的背景上只有一行白色文字:地址和营业时间午夜至凌晨四点。没有联系方式,没有产品介绍,甚至连一张像样的图片都没有,就像专为走投无路的人准备的最后一道门。
窗外,雨开始下了。雨滴敲打着生锈的防火梯,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像是某种摩尔斯电码的求救信号。我看了看手表——凌晨两点二十三分,止痛药开始起作用了,手指的剧痛变成了遥远的嗡鸣,就像有人把我的手浸在了冰水里。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地址看了很久,直到那些字母开始在我眼前跳舞。老疤给我的三天期限已经过去了一天半,而我连五千块都凑不出来。银行账户早就被冻结,所有能借钱的朋友都被我借了个遍,连地下钱庄看到我的信用记录都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