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4/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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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沉默的月光
月光像一层银纱,覆盖在俞明的书桌上。他辗转难眠,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那段旋律——他改编的《雨巷》,那个几乎可以称之为他们定情曲的旋律。
墙的那边一片寂静。自钢琴旁那个被打断的吻后,苏雅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周六的钢琴课被无限期暂停,学校里她刻意避开与俞明单独相处,连电梯里的偶遇都变成了尴尬的点头问好。
俞明翻了个身,床单因为反复辗转而皱成一团。他拿起手机,凌晨两点十七分。锁屏上是比赛那天他与苏雅的合照——她作为评委为他颁奖,两人之间还保持着得体的距离,但眼神已经泄露了太多秘密。
手指悬在短信界面上,输入又删除：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太虚伪,他一点也不后悔；我想你——太直白,可能会吓跑她；钢琴课什么时候恢复——太刻意,像在逃避真正的问题。
最终他锁上手机,将脸埋进枕头。十七岁的少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复杂的情感——渴望与敬畏,冲动与克制,甜蜜与痛苦,全都纠缠在一起,像一团乱麻塞在胸口。
墙的那边突然传来钢琴声,轻得几乎像是幻觉。俞明立刻屏住呼吸,像聆听天籁般专注。是《月光》,那首他们最后一次一起练习的曲子,但演奏得断断续续,不时停下,又从头开始,仿佛弹奏者心不在焉。
俞明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苏雅家的窗帘没有拉严,透过缝隙,他看到苏雅坐在钢琴前,穿着睡裙,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她没有开灯,只有月光勾勒出她的轮廓。琴声突然停下,苏雅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那一刻俞明几乎要冲过去敲门,但理智拉住了他。苏雅需要时间,而他必须尊重这一点。高考只剩不到一个月,他应该把精力放在复习上,而不是这段看不到未来的感情上。
可当俞明回到床上,隔壁的钢琴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曲子,忧伤而缠绵,像在诉说一个无法圆满的故事。他闭上眼睛,让音乐像月光一样流淌过全身,直到沉入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