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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镜中仙
林默的视网膜突然灼烧般剧痛,他看见自己的倒影从青铜镜碎片里伸出手,那指尖已经变成半透明的晶体。更恐怖的是,倒影的嘴角正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弧度撕裂到耳根,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细小银齿。
太平洋上的液态镜面开始沸腾,数以万计的复制航母破水而出。这些金属怪物违反流体力学地直立行走,舰载机从它们的甲板上如蜂群起飞,却在空中突然镜面翻转,变成由水银构成的诡异生物。夏威夷的游客拍到最后画面：自由女神像的复制体正从海面升起,但她的火炬变成了正在融化的青铜镜。
姜小雨的声音同时在全世界所有电子设备里响起,那音调像千百个不同时空的女性在合唱：你们以为镜子只是映照现实错了,镜子才是本体......东京塔的钢架结构突然呈现完美的分形几何,每一截钢材都开始无限自我复制,整座铁塔正在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林默发现自己的手表指针开始逆向旋转,表盘玻璃下渗出黑色粘液。他的手机自动播放起一段从未拍摄过的视频：童年时代的自己站在穿衣镜前,而镜中的他正用手术刀慢慢剥下脸皮。最骇人的是,这段视频的拍摄日期显示是明年！
南极冰宫群突然投射出直径三公里的光柱,全球所有正在发生的自然灾害影像在其中走马灯般闪现：富士山喷发出的不是岩浆而是镜子碎片,尼亚加拉大瀑布倒流时每滴水珠里都包着微型人脸,撒哈拉沙漠的沙粒全部变成了会爬行的银色鳞片。
城市里的镜像融合人开始集体吟诵,他们的声带振动使周围空气产生结晶现象。林默亲眼看见一个融合人把手指插进路灯杆,那金属立刻像糖稀般融化重组,变成中世纪风格的青铜烛台,烛火里跳动着缩小版的人形黑影。
深海突然传来编钟般的巨响,考古学家惊恐地发现声纹图谱与曾侯乙编钟完全一致——这本该是两千年前的音律！声波所到之处,现代建筑纷纷崩塌成秦砖汉瓦,高速公路扭曲成青石板古道,而所有电子设备屏幕上都浮现出甲骨文般的裂纹。
姜小雨的嫁衣此刻完全液化成水银海洋,那些细小的手臂正在编织某种拓扑结构。数学家在发疯前计算出这是克莱因瓶的具象化——一个没有内外之分的恐怖维度。更可怕的是,每个手臂掌心都睁开了眼睛,这些瞳孔里映出的星空图案,与玛雅历法记载的世界重生之日完全吻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