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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梦与幽谧疑云
我又一次从那个噩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睡衣。梦中,母亲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只传来她那微弱而绝望的呼唤声,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似在耳边低语。我想靠近她,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迈不开步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黑暗中渐渐消失,只留下一片无尽的虚无。
我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中的恐惧和思念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母亲已经离开我很多年了,但她的音容笑貌却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每一个微笑、每一句叮嘱都如同刻在心底的印记,挥之不去。我知道,她走得并不安心,而我,也一直活在失去她的痛苦之中,那痛苦如同隐藏在心底的刺,时不时地刺痛着我。
我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远处,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在浓重的夜色中显得那么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风轻轻吹过,树枝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母亲在我耳边轻声诉说着什么。
回到床上,我却再也无法入睡。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母亲身上。记忆中的母亲,总是那么温柔,她的眼睛里仿佛藏着星辰大海,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微微上扬,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她会在我生病时,整夜守在我的床边,用她那温暖的手轻轻抚摸我的额头；会在我取得好成绩时,给我做我最爱吃的红烧肉,然后把我紧紧地拥在怀里,夸我是她的骄傲。
可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为了回忆。自从母亲走后,这个家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变得冷冷清清。父亲李昀沉在母亲离世后,性情变得乖戾无常。他原本是个温和儒雅的男人,对母亲关怀备至,对我也是疼爱有加。但母亲的离去仿佛抽走了他所有的精气神,让他变成了一个喜怒无常的陌生人。
他开始不断地迎娶新的妻子,一个接着一个。那些女人,有的妖娆妩媚,有的温婉贤淑,但在我眼里,她们都比不上母亲的一根头发丝。我对这些继母们充满了敌意,从心底里抗拒她们进入这个家。每次看到她们在父亲面前装作温柔体贴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
惊蛰,起来吃早饭了。楼下传来继母苏绮罗的声音。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在我听来,却像是一根刺,扎在我的心里。我极不情愿地下了床,简单洗漱后,拖着沉重的步伐下了楼。
餐厅里,父亲和苏绮罗已经坐在了餐桌前。父亲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苏绮罗则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看起来清新脱俗。她看到我下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说道：惊蛰,快来吃早饭,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煎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