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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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物间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我们挤在漏雨的棚顶下。秦瑶的发梢滴着水,却仰头去接檐角的雨线：小时候总觉得雨水是天空在哭,现在倒觉得...是云朵在发芽。
她转头时鼻尖几乎蹭到我下巴,我看见她瞳孔里摇晃的自己,像被困在琥珀里的昆虫突然被解除了咒语。远处惊雷滚过天际,却盖不住我震耳欲聋的心跳。
八月初的某个深夜,手机突然震动。秦瑶发来一张糊掉的照片：夜空被流星雨撕开细小的伤口。我冲到阳台时,看见对面出租屋的顶楼有人挥舞着荧光棒,在夜幕中画出断续的银河。
我们隔着两栋楼二十米的距离发消息。
回收站老板说今晚许愿最灵
那你要许什么愿望
希望明天驾校的洒水车别又溅湿我的帆布鞋
我望着对面闪烁的荧光,突然发现那些被柳月带走的情绪正在重新生长。当秦瑶第十三次把绿豆汤里的莲子偷偷挑给我时,我终于在便当盒盖背面写下：今天要不要去看真正的银河
那天傍晚的公交站台,秦瑶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鬓角别着朵蔫头耷脑的栀子花。我们坐在最后一排看晚霞烧穿云层,她的食指突然轻轻碰了碰我小拇指：你知道薄荷的花语吗
没等我回答,她已靠在我肩头沉沉睡去。暮色中,我小心地数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突然希望这辆破旧的城乡巴士永远不要到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