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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突然像泄闸的洪水往前涌。我被挤得双脚离地,肋骨卡在谁的行李箱角上,疼得眼前发黑。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车厢连接处。
这里挤了十几个农民工,汗臭和劣质烟草味混在一起。我缩在角落,包袱垫在脚下。列车启动时,一个趔趄撞进满口黄牙的男人怀里。
妹子去哪啊他喷着酒气,手往我腰上摸。
省城。我挣脱出来,后背贴紧车厢壁。铁皮的震动从脊椎传上来,像无数根针在扎。
五小时四十七分钟。我在心里计算着,这是我这辈子坐过最久的车。上次去县城卖绣品,坐小巴只要四十分钟。
查票!乘务员粗壮的手指戳到我眼前。
我哆嗦着从内衣里掏出车票。她眉毛拧成疙瘩:站票不能占用座位区,去车厢连接处!
其实我站的地方离座位区还有三排距离。但我只是低头拖着包袱往回走,却被过道里伸出的腿绊了个趔趄。抬头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是刚才那个黄牙男人。
第三个小时,我的小腿肿得像灌了铅。包袱里最值钱的那块双面绣被人群挤掉了一个角,金线散开像溃烂的伤口。我蹲下去捡时,有人踩了我的手指。
第四个小时,我开始干呕。早上出门前喝的那碗稀粥早就消化完了,胃酸灼烧着喉咙。厕所门口排着长队,有个孕妇脸色煞白地靠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