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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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活祭契约。陈叔用烟杆挑起窗台上的纸人,纸人胸口贴着生辰八字,有人教太子与鬼魂交易——这符咒的画法,分明是南洋的'降头术'。话音未落,太子突然尖叫着指向墙角,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个穿红肚兜的小女孩,脖颈处缠着婴儿脐带。

林深翻开《百鬼契约录》,空白页上突然渗出墨点,拼成小铃铛三个字。小女孩转头望来,眼白里爬满血丝,手腕上系着的银铃正是林深昨夜在城西荒坟捡到的。他突然想起,今早路过米铺时,看见掌柜的往米缸里掺了一种淡紫色粉末,味道与太子寝殿的熏香极为相似。

小心！陈叔拽着他躲过飞来的铜鹤香炉,殿内的烛火瞬间变成幽绿色。十七个浑身插满银针的布偶从床底爬出,每个布偶心口都插着写有太子生辰八字的黄纸。林深这才注意到,太子腕间戴着的长命锁,竟是用十七枚婴儿指甲磨制而成。

夜巡人果然多管闲事。甜腻的女声从房梁传来,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倒挂而下,面纱下露出衔着银铃的嘴角,我们南洋降头师做生意,可比你们大胤的夜巡人痛快多了——只要价钱合适,连阎王爷的生死簿都能改。

女子弹指间,布偶们突然膨胀成真人大小,指甲缝里渗出紫黑毒液。林深挥出灯笼碎片,符文却在触及她们的瞬间熄灭。陈叔趁机扯开太子的衣襟,露出心口淡紫色的胎记——与城西荒坟里那具女尸的胎记一模一样。

她叫阿兰,是太子的乳母。陈叔的烟袋里掉出半页泛黄的纸,上面画着南洋巫毒娃娃,二十年前绣春巷的血竭散配方,就是通过海上丝绸之路传来的...等等,这笔迹！老人突然浑身颤抖,烟袋里掉出另一张纸,竟是前前前代夜巡人的笔记,上面用朱砂写着：百鬼筑城,以怨固基。

太子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痰里混着鳞片。阿兰的虚影贴近林深耳边,银铃发出刺耳的颤音：真皇子的血能解百鬼之怨,可假皇子的血...能养万鬼之毒。你猜,当今太后为什么要把这个孽种留在东宫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十六名带刀侍卫闯入,盔甲上绣着与阿兰相同的藤蔓花纹。林深拽着陈叔躲进衣柜,却看见柜壁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正是二十年前服用血竭散的十七名民女,其中阿兰的名字旁画着骷髅头,旁边注着：已制成活祭容器。

灯笼碎片突然发烫,映出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她攥着半块玉佩,在火海里对着某个戴斗笠的人影大喊：你们用婴魂养蛊,就不怕遭天谴斗笠下露出衔着银铃的嘴角,与眼前的降头师如出一辙。

原来当年纵火的不是宫廷侍卫...林深握紧碎片,指甲陷入掌心,是你们这些南洋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