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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默接过咖啡,热度透过杯壁传到她冰凉的指尖。她注意到最上面是一本烘焙杂志,封面是一个完美的红丝绒蛋糕。
我不知道你对烘焙感兴趣。程雨顺着她的目光说,只是随手拿的。
周默翻开杂志,各种甜点的图片在她眼前展开。她停在一页玛德琳蛋糕的食谱上,突然说：我小时候,妈妈偶尔会烤这种贝壳蛋糕。那是我唯一觉得她爱我的时刻。
程雨没有接话,给她留出空间。这是心理咨询师的职业习惯——知道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
后来她再也没烤过。周默轻轻合上杂志,说我太胖了,需要控制体重。她自嘲地笑了笑,十二岁就开始节食的成果,就是二十岁得了进食障碍,然后演变成抑郁症。
程雨看着她：你从来没提过这个。
没什么好提的。周默把杂志放到一边,典型的东亚家庭故事——爱是通过批评表达的。
护士推着药车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周默面无表情地吞下一把药片,程雨则假装没看见她眼中闪过的抗拒。
医生说再观察两天你就可以出院了。护士离开后,程雨说,有什么计划吗
继续活着,大概。周默耸耸肩,按你说的,一天一天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