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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他问我,‘营造工事既苦又累,出仕虽有专途,官运却提不上通达,你一表人才,诗书也读了,科举殿试岂不更便宜’
他顿了一顿,不再说下去,侧脸过来看我。他很少说这么多话。
我向他笑了笑,回想着父亲也曾无数次与我坐在楼阁高处俯瞰远方的场景,一时胸口酸酸胀胀,堵得发沉。
你怎么说的
我说,幼时曾读过杜牧之的诗云：‘万国笙歌醉太平,倚天楼殿月分明。’
我当时便想,房梁下的笙歌处处、醉语熏熏,都如流年转瞬不复相见,而为人遮风避雨的檐柱斗拱,却如天上明月一般,静默不语,涵养宇内。
楼堂殿宇,原本是凡人所能营造的,最接近永恒的东西了。
梁凤箫定定地远望着太康殿,暮风起,拂过他的银绣镶边的裙幅微微翩动。
那时我年轻气盛,想着在师匠面前表现一番,令他刮目,费心说了气派话。
虽是气派话,却也是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