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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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舟刚刚结束了一场长达十小时的心脏搭桥手术。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他脱下手术帽,头发被汗水浸湿,黏在额头上。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对生命的敬畏。乳胶手套勒出的红痕还在掌心发烫,他疲惫地走向休息室,准备稍作休息。
急诊室的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发出刺耳的声音。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与血腥味,潮湿的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紧张和不安。陆沉舟拖着疲惫的身躯经过走廊,却在尽头的长椅上看到了一个蜷缩的小女生。
那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穿着一件校服,袖口已经磨得发白,显得有些破旧。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鼓胀的病历袋,输液管在指尖缠出青紫的勒痕。少女的肩膀微微颤抖,却倔强地不肯发出半声呜咽。她的脸上挂着泪痕,眼神中透露出无助和绝望。
林小满的母亲因为突发脑溢血陷入昏迷,被紧急送往医院。林小满在接到消息后,几乎是飞奔到医院的。她站在急诊室门口,看着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知道,母亲的病情非常严重,而她却无能为力。
当缴费单上的数字像毒蛇般噬咬着少女的神经时,林小满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颤抖着手拨通了最后一个亲戚的电话,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句冷漠的拒绝。她的心瞬间凉透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倔强地不肯让它们落下。
阿姨,求求你,帮帮我……林小满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但电话那头却传来一声冷哼：我们帮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吧。随后,电话被挂断了。
林小满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踉跄着躲进消防栓的阴影里,将脸埋进膝盖,单薄的肩膀剧烈颤抖。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她知道,她必须坚强,因为母亲还在手术室里等着她。
陆沉舟的脚步在走廊尽头停了下来。他看着那个蜷缩在长椅上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悯。他走过去,轻轻问道：还差多少钱
少女猛地抬起头,沾着泪痕的眼睛像受惊的幼鹿,睫毛上凝着的不知是泪还是汗。她紧紧抱着病历袋,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陆沉舟接过她递过来的缴费单,他的指腹擦过那串天文数字时,心中突然刺痛。他想起了自己十七岁那年的记忆——父亲肺癌晚期,母亲跪在医院走廊给所有亲戚磕头借钱,额头在瓷砖上磕出血痕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