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5/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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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我刚落地云南,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老人家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小宇今天来给我们装智能音箱了,说这样我和你妈听戏方便。这孩子,还把我们的药盒都贴上了标签,什么时候吃、吃多少,写得清清楚楚。
深夜备课间隙,我刷到陈雨薇的朋友圈更新。照片里,她蹲在社区老年活动中心,手把手教老人们用手机支付,配文写着：以前总觉得这些事又土又麻烦,现在才明白,教会他们新东西时,他们眼里的光有多亮。评论区里,有位阿姨留言：小雨老师比我亲闺女还耐心！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开门看见两个风尘仆仆的身影——陈雨薇抱着一箱课外书,陈宇轩扛着装满文具的麻袋。妈！我们来支教了！陈宇轩擦着额头上的汗,T恤后背已经湿透,学校说正好缺数学和英语老师,我俩顶上！
接下来的日子,校园里总能看见我们母子三人忙碌的身影。陈雨薇会在课后给女孩子们扎漂亮的辫子,教她们唱流行歌；陈宇轩带着男孩子们修理破旧的桌椅,还把操场边的荒地开垦成了小菜园。而我除了上课,还会在傍晚给孩子们讲外面的世界,讲极光如何在夜空跳舞,讲埃菲尔铁塔怎样在黄昏披上金色的纱。
某天放学,我看见陈雨薇蹲在墙角,正轻声安慰一个哭泣的小女孩。原来孩子的父母闹离婚,她害怕自己会被抛弃。别怕,陈雨薇把女孩搂进怀里,就算爸爸妈妈分开了,也会永远爱你。就像我妈妈,现在活得比以前更精彩。她抬头看见我,目光坚定而温柔,那一刻,我知道她真的长大了。
临走前的篝火晚会上,孩子们围着我们唱歌跳舞。陈宇轩突然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我想给大家唱首歌,送给我最了不起的妈妈。跑调的《听妈妈的话》在夜空中回荡,陈雨薇跟着哼唱,眼里闪着泪光。我看着眼前的儿女,看着他们被晒黑的脸庞,看着他们与孩子们打成一片的模样,终于明白：有些错误,只要真心悔改,就永远有弥补的机会。
返程的飞机上,陈雨薇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孩子们送的手工千纸鹤。陈宇轩戴着耳机,正在认真做支教总结。窗外的云层翻涌如浪,而我的心里,满是从未有过的宁静与欣慰。
11
从云南支教归来,我收到了一封特殊的邀请函——国内顶尖的科研机构邀请我参与一项重点课题研究。握着烫金的邀请函,我抚摸着边缘精致的花纹,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个本该踏上剑桥土地的清晨。不同的是,如今的我不再是那个为了家庭放弃梦想的女人,而是以林淑云教授的身份,重新站在了科研的起跑线上。
在实验室里,陈宇轩成了我的得力助手。他戴着护目镜专注调试仪器的模样,让我想起小时候他趴在地板上组装模型的认真劲。妈,这个数据有问题。他举着记录本凑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们或许能从另一个角度切入研究！看着他逐渐展露的科研天赋,我知道,当年被迫中断的梦想,正在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