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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笑了,笑得肩膀直颤,直到贺公子的拳头砸在我肚子上,才咳出一口血,血珠滴在银锭上,开出小小的花。
子时三刻,喜烛烧到了底。贺公子醉醺醺地摸出把剪刀,刀刃贴上我胸前的旧疤,冰凉刺骨。
我望着窗外的残月,想起阿姊说过的话:阿宁,等阿姊嫁过去,就接你去看雪。
可我等不到雪了,等不到阿姊的金銮殿,等不到太子的糖糕。
我只能看着剪刀落下,看着自己的血滴在喜服的并蒂莲上,把花瓣染成暗红,像极了阿姊嫁衣上的刺绣,也像极了七岁那年,落在我掌心的,太子的梅花糖糕。
嘉靖四十四年春分,我在井边浣衣,终于跌破了第十个陶盆。
井水冰得指尖发白,裂口处渗着血珠,混着衣服上的秽物,在水面漂成细小的虹。
婆婆用捣衣棒敲我后背:贱骨头,连个盆都端不稳你那双手是用来勾男人的吧
木棒砸在脊椎的声响,像极了阿姊出嫁那日的喜炮。我数着水面的涟漪,每圈涟漪代表一日,从冬到春,刚好一百二十圈。
我被关在贺家的日子,比一个季节还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