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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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如利刃划过心脏。上周三深夜,她推掉客户应酬提前回家,却在二楼看到苏瑶裹着她新买的真丝睡袍,蜷缩在沈逸辰常坐的真皮沙发上。男人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威士忌酒杯里还飘着冰碴,而她精心准备的结婚三周年礼物,还安静地躺在玄关鞋柜上。

我当时在处理澳洲项目的紧急文件,她突然说身体不舒服......沈逸辰的解释在接触到她眼底的讥讽时戛然而止。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总在他晚归时留一盏暖灯的女人,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了——那是一种从骨髓里漫上来的失望,比愤怒更让他心慌。

林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胸腔里的钝痛。她想起昨夜整理衣柜时,发现沈逸辰所有的衬衫都被重新熨烫过,袖口还残留着苏瑶惯用的橙花洗衣液味道。原来有些背叛不必是耳光与争吵,而是在日复一日的细节里,慢慢将真心碾成齑粉。

沈先生,她刻意用了疏离的称呼,将钢笔轻轻放在桌面,三年前我为了替父亲还债嫁给你,现在债务早已还清。这段婚姻里,我从未要求过你爱我,但至少请你给我最后的尊严。

尊严二字如重锤敲在沈逸辰心上。他忽然想起婚礼那天,她穿着婚纱站在教堂里,眼底有星光般的期待。而他却在誓词念到一半时,接到苏瑶的电话,匆匆说了句公司有事就离开。那时他以为,这个温顺的妻子会永远等在原地。

我不会离婚的。男人突然逼近,双手撑在她身侧的玻璃上,形成一道不容逃离的屏障。他身上带着雪松香水混着雨水的气息,曾是她最熟悉的味道,此刻却让她胃里泛起恶心的痉挛。

沈逸辰,你以为婚姻是你在商场上的并购案吗林悦仰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

窗外突然滚过一声闷雷,云层将阳光彻底吞噬。沈逸辰看着她颤抖的肩膀,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替她擦掉眼泪,却在指尖触到她皮肤的瞬间,被她狠狠推开。

别碰我。她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从今天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这句话,她抓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从他臂弯里挤出去。路过办公桌时,眼角余光瞥见垃圾桶里揉成一团的验孕棒——那是她上周偷偷买的,第二条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红线,在今早医生告知可能是生化妊娠后,终于褪成了白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