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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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他猛地起身,明黄龙袍扫过御案,铜鹤香炉被撞得倾斜,香灰簌簌落在我发间,你镇守北疆十七年,如今狼族犯境,你却在京城醉心权谋朕问你,上个月你私自调走三千玄甲军,又作何解释
玄甲军。这个名字像把锈刀剜进心口。那是他当年为我亲训的铁军,清一色的白衣银甲,军旗上绣着砚字。七年前我被废后,他将玄甲军一分为三,调去了不同的边塞。上个月我之所以调兵,是因为收到密报,玉门关的守将与狼族暗通款曲......
陛下若信不过臣,大可派人去查。我抬头直视他,却在看见他腰间玉佩时骤然失语——那是块羊脂玉雕琢的麒麟,角上系着半幅褪色的红绫。我认得那红绫,那是十七年前我替他挡箭时,撕下的裙摆一角。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指尖猛地攥紧玉佩。烛火在他眼底晃出细碎的光,像极了那年他在太液池为我摘莲蓬时,水面碎金的模样。那时他还不是陛下,只是个会偷偷翻墙出宫外,给我买糖蒸酥酪的少年。
沈砚秋,你果然什么都记得。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带着我熟悉的沙哑,可你还记得,七年前你被废后那日,朕在你宫门前跪了整夜吗
殿外忽然刮起狂风,吹得烛影乱晃。我想起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我隔着紧闭的宫门,听见他在台阶下喊阿砚的声音。那时我刚被拔去皇后金册,鬓角还沾着被扯落的珠翠,却只能攥着冷宫的钥匙,听着他的声音被雨声泡得发涨。
陛下万金之躯,不该记这些陈年旧事。我低头盯着他靴面上的鎏金纹,那是新朝的纹样,与先帝时期不同,臣只问陛下,此次宣臣来,是要治罪,还是要委以重任
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苍凉:委以重任你是朕的皇婶,是先皇后,更是镇北将军。如今满朝文武都在弹劾你恃功而骄,可朕......他顿了顿,从袖中抽出一道明黄卷轴,朕只能封你为征北大都督,赐你虎符,命你三日后出征。
虎符落在我掌心时,带着他体温的余温。我望着卷轴上钦此二字的朱砂印,忽然想起七年前他写废后诏书时,墨汁洇开的那个小团。那时他说:阿砚,你总说要护这万里河山,可朕只想要你做个寻常女子。
谢陛下。我将虎符收入袖中,起身时瞥见东暖阁的紫檀木匣——那是先帝放兵书的地方,如今应该装着新的调兵文书。张彻突然咳嗽起来,血珠溅在青砖上,像开了几朵小牡丹。我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火折,铜制的外壳上刻着缠枝莲纹,正是御膳房专用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