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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城忽然向前倾身,松垮的领带扫过她攥紧的会议手册。林小满闻到雪松混着咖啡渣的气息,看到他领口第二颗纽扣旁别着枚银色U盘,边缘刻着CM-0915的激光编码——和危机夜收到的威胁邮件附件同名。
真正的共鸣不需要模具。他解锁手机递过来,屏保是张老照片：深夜的面摊前,穿校服的少年正在给流浪猫拌鱼丸。林小满瞳孔骤缩,这场景与食记账号三年前的某个视频高度相似,连塑料板凳的裂纹都如出一辙。
茶歇结束的铃声救了她。顾明城收回手机时,指尖擦过她虎口的创可贴——那是连续处理舆情后,被键盘磨破的伤口。林小满转身撞进会场,听见自己的高跟鞋敲出杂乱节拍,像是给男人未尽的话打上标点。
论坛下半场换了圆桌讨论的形式。当顾明城作为嘉宾入座时,林小满已经缩进最远的角落。她打开笔记本假装记录,实则反复描摹CM-0915的字符组合。0915,正是她三年前注册第一个账号的日子。
请教顾总,如何辨别真实人格与数据面具主持人抛出问题时,林小满的钢笔尖戳破了纸页。
顾明城调整话筒的角度,目光扫过全场：当你发现某个账号永远保留1%的破绽。他背后的LED屏突然跳转画面,某美妆博主的直播录屏开始播放,比如宣称敏感肌却在耳后试粉底液,说独居却在镜面倒影露出半只男士拖鞋。
冷汗浸透林小满的后背。她想起@满月账号的确从未展示耳后皮肤,因为那里有块胎记；想起每次拍摄前要反复检查镜面,甚至为此换了全遮光窗帘。笔记本上的0915被汗水晕开,变成团蠕动的墨迹。
自由提问环节,她抢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金属网罩贴住嘴唇的瞬间,尝到类似那晚变声器通话的铁腥味：如果1%的破绽是故意留下的求救信号呢
会场突然寂静,中央空调出风口飘落的银杏叶悬在半空。顾明城转动座椅面向她,背后的LED屏映出两人交错的轮廓：那就看猎人愿不愿意放过到手的猎物。
散场时暴雨初歇,林小满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二手甲壳虫。车载导航还停留在三天前的定位：宛平南路600号。她扯掉缠在方向盘上的充电线,后视镜里突然出现顾明城的黑色轿车。车窗半降,男人握着平板电脑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冷白光线里隐约可见@深夜信箱的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