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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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突然震动,匿名号码发来压缩包。解压后的行车记录仪视频里,她那辆二手甲壳虫正驶出地库,挡风玻璃上的挪车电话被AI增强成高清图像。第二段视频是便利店监控,穿连帽衫的男人在她离开后,用现金买了包牡丹香烟——和顾明城在峰会茶歇时放在演讲台上的烟盒同款。

这是合作诚意。新消息弹出,凌晨四点,虹古路居酒屋见。

林小满踢飞脚边的易拉罐,铝罐撞在自动贩卖机上发出巨响。货架深处的蓝光映亮她的手机屏幕,情感账号的自动回复系统正在推送：当你觉得被命运扼住咽喉,或许该看看扼住你的是谁的手。

居酒屋帘幔撩起时,穿山葵色围裙的老板娘愣住：林小姐三年没见你周三来了。林小满僵在玄关,鼻腔突然涌上梅子酒混着木屑的气息。靠窗第二桌空着,蓝条纹衬衫的常客曾经坐的位置,此刻摆着瓶未拆封的威士忌。

他上个月移民了。老板娘擦拭着永远锃亮的铜壶,走前留了这个,说给还会在雨夜来吃茶泡饭的人。林小满的指甲陷进掌心,想起自己三年前在这里编造的第一个美食故事：声称偶遇坚持手写小说的程序员,其实只是偷拍了人家记账的单据。

隔断后方突然传来冰块碎裂声。顾明城从阴影里转出来,黑色高领毛衣裹着截冷白手腕,正在往苏打水里夹柠檬片：林小姐的选题会准备用威士忌配关东煮他腕上的表盘泛着幽蓝,与匿名邮件里的倒计时界面如出一辙。

林小满抓起吧台上的合作合同拍在桌面：顾总亲自当星探未免太掉价。威士忌瓶身的反光里,她看见自己眼底的血丝正在跳动脉搏的频率。

这个账号的舆情处理时效,顾明城推来平板,食记的后台数据瀑布般倾泻,危机爆发后,你在23分钟内完成所有官方回复模板,比我的公关团队快六分钟。他的指尖停在其中条评论上：用户@深海蓝鲸质问孤独体验的真实性,林小满用新注册的小号回复：你听过凌晨四点冰柜的嗡鸣吗

居酒屋的吊灯忽然闪烁,林小满看见玻璃移门上的倒影。穿蓝条纹衬衫的常客正站在顾明城身后,钢笔在掌心转出残影——那分明是顾明城的手。三年来被她当作素材的男人,此刻在倒影中与眼前的仇敌完美重叠。

从账号人格化实验开始,我看了你三年。顾明城拆开威士忌蜡封,酒液注入她曾经最爱的富士山杯,美妆账号屏蔽'整容'关键词427次,食记删除'摆拍'相关评论1832条,深夜信箱的敏感词库每周三凌晨更新——这些数据足够重建你的灵魂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