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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生哥,我考上了！她原地转了个圈,布衫下摆扬起,露出纤细的脚踝。冬生想说恭喜,却发现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远处传来拖拉机的轰鸣,那是去县城的班车,他突然想起父亲去世那年,也是这样的蝉鸣,这样的阳光。
我......两人同时开口。小芳低头盯着脚尖,鞋面的菊花被磨得有些褪色。冬生从兜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是三颗玻璃弹珠和一片干枯的槐花：给你,留个纪念。
小芳接过盒子,手指在槐花上轻轻摩挲：冬生哥,你会想我吗班车的喇叭声响起,冬生望着她跑向公路的背影,突然大声喊道：小芳！好好读书！她回头挥了挥手,发丝在风中扬起,像一只想要展翅的蝴蝶。
那天夜里,冬生在算术本上写了又划,最后只留下一行字：小芳,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姑娘。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摸出藏在墙缝里的招工简章,上面县城服装厂的字样被手指揉得发皱。
第三章：创业路上的星辰（1987-1994）
第一节
缝纫机声里的黎明
1987年的清晨,冬生跟着三叔公走进县城服装厂时,闻见了这辈子最难忘的味道——机油混着布料的气息,混杂着女工们的香粉味,在晨光里发酵成希望的味道。
他被安排在裁剪车间,师傅是个戴老花镜的中年妇女,袖口永远沾着碎布屑。看好了,她拿起画粉在布料上划过,裁剪如做人,要稳,要准。冬生握着沉重的剪刀,手心里全是汗,第一刀下去就把裤腿裁短了三寸。
下班后,冬生留在车间补废料。月光从天窗照进来,缝纫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他想起小芳临走前说的话：冬生哥,你手巧,以后一定能做出最好看的衣服。于是咬咬牙,重新拿起布料,在台灯下练习画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