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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在镇医院值夜班,堂姐把孩子塞给他,她男人......又喝多了。冬生来不及多想,抱起孩子就往诊所跑。路上孩子突然吐奶,弄脏了他的工作服,他却只顾着用袖口擦她额角的汗,闻见她头发里混着的奶腥味,恍惚间想起小时候抱过的邻家婴儿。
诊所里,小芳穿着白大褂出来,头发用皮筋随便扎着,眼下有深深的青黑。她接过孩子时,指尖碰到冬生的手腕,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谢谢你,她低头调试体温计,他总说我在外面勾三搭四......声音突然哽住,冬生看见她睫毛剧烈颤动,像暴雨前的蝶。
那天傍晚,冬生回到店里,发现小翠正在用碎布给孩子做小被子。阳光穿过窗棂,在她年轻的脸上投下温柔的影。他突然想起小芳说过想当老师,如今却在卫生院值夜班,被醉酒的丈夫拳脚相加。缝纫机的转盘在暮色中缓缓转动,他摸出藏在抽屉深处的银镯子——那是去年在县城买的,本想送给她当生日礼物。
第二节
酸黄瓜的秘密
端午前三天,奶奶突然病重。冬生跪在灶前熬药,看火苗舔着砂锅,想起奶奶说过酸黄瓜能开胃。他摸黑去小芳家借腌菜坛子,却看见她家窗户透出昏黄的光,还有男人的叫骂声：贱货！是不是跟那个开服装店的有一腿
陶罐在怀里发烫,冬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转身要走,却听见砰的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里混着小芳的尖叫。他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院门,看见小芳蜷缩在墙角,额角流着血,地上躺着摔碎的镜框——里面是她和丈夫的结婚照。
你算什么男人！冬生扶起小芳,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气。那男人晃着酒瓶扑过来,却被他一把推开。月光下,冬生看见男人浮肿的脸,突然想起父亲出殡那天,也是这样的月亮,这样的酒气。
小芳在诊所住了三天。冬生每天熬好小米粥送去,用调羹吹凉了喂她,就像小时候她喂他吃烤红薯。她发着烧说胡话,一会儿喊爹,一会儿喊冬生哥。第三天清晨,她终于清醒,看见他趴在床边,头发里沾着草屑,突然伸手替他摘下来：你
always......这么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