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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从每个齿轮缝隙溢出,现在,第七层茧要破了。
蝉蜕时钟的齿轮声突然拔高八度,整栋医院开始像老照片般褪色。
陈晓琳看见护士站的同事们定在原地,他们的瞳孔同时亮起星图状的光斑——那是她曾借用过的七具身体的虹膜特征。
当盐霜从青铜匣喷涌而出时,空中浮现出1998年的实验室全景:年轻的母亲正把刚取出的胎儿放入时间舱,脐带末端的齿轮突然与舱壁共振,溅起的盐粒在空中拼出0707的字样。
她的手指触碰到时间舱里的胎儿骸骨,掌心突然传来脐带般的搏动。
整座城市在瞬间陷入绝对静默:窗外的鸽子凝固在第七次振翅,翅尖还沾着未及滴落的雨珠;ICU病房的呼吸机停在第七次加压,管道里的气体泡悬在半空中;最远处的产房外,父亲的手指停在第七声啼哭的手势上,脸上的泪痕结晶成盐粒。
该醒了。
母亲的声音从所有电子设备里渗出,监护仪、手机、电梯显示屏同时显示着相同的画面——陈晓琳漂浮在巨型时间舱内,数百根透明导管连接着不同年代的自己:穿护士服的、开卡车的、弹钢琴的、当游泳教练的......每个她都闭着眼睛,脖颈处闪烁着相同的齿轮状胎记。
舱外,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凝视着她,脖颈的伤疤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陈晓琳此刻眼中的泪水。
终章